第130章 你的脸为何波光粼粼？（第1 / 2页）

她又站起身，将挎包挂回肩上，盯向巷口漏进来的暗光，那几个男人已经准备逃窜，夹着尾巴争前恐后跑起来。

“你们走不掉咯，好可怜。”她嬉笑，食指绕着发尾的大波浪卷到耳根，露出红宝石耳钉，和无名指上的成对。

陈余还六神无主，分辨不出自己是太疯了还是犯幻听，这女人怎么在嚼口香糖，噼啪吹泡泡，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打头的人死时无声无息，陈余借着光看见他轰然倒下，连惨叫都来不及，血像喷泉那样从他脖颈处溅射，足有两三米高。

“你去，动作快点。”

楼听更鬼魅，脚步声都没有，简短地支使了几个字，踏着婆娑的灯影来到巷尾，刀抵住最后一个人的腰侧，拦截逃亡的路。

刀尖像他延伸出去的手臂，横亘在此，一下一下刮墙。楼听看似闲散地笑了。

那刀还在滴血，“啪嗒、啪嗒”，聚在地上就是一滩缓缓流动的黑水，霎时间，陈余天旋地转，漂浮涤荡，只觉得自己渺小。

他在尿和血的腌臜味外，闻到那股腐臭，这可以称之为“动物们的狂欢”。楼听周身那股风刮过来，闻起来还是香的，香还是冷的，冷的让人静的。

初秋，不显山不露水，凉风仅在夜间潜行。吹得陈余浑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又在软弱当中融化，决心站起来，凝结成楼听手中的另一把刀。

“哥哥，我知道错了……”

楼听压根没搭眼瞧他，只是定定地注视落单那人的脸。他来时有出征的架势，兵临城下地杀过来，刺刀见了红，也没那么焦渴了。

现在他站在这儿，跨物种般蔑视，刀尖轻佻地在那张脸上刮，还没扎下去，力度也精巧，足以传递刚死之人的余温，让刀下人分不清到底是谁失血过多。

“哥哥，我错了，你别不理我！”陈余从背后扑上去，环住楼听的腰，这道歉更接近耍无赖，一句“错”就等着被原谅。

楼听握刀的手被撞得晃了晃，力度平稳，仍旧没扎进去，似乎恼了，错过身提起陈余的衣领搡开。

“滚远点，我真怕我打死你！”

陈余吓得直抖，他完全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比起被丢在角落站如针定，他宁愿接受楼听手里那把刀指向自己，或是拳头、巴掌，什么都好。不要忽视我。

如果有一把戒尺就好了，从天而降那种。他会俯首称臣地献给楼听，求他御赐几道肿胀的红痕。

可是都没有。楼听又平复下来，甚至笑意融融，刀尖无数次贴着那人的头皮，在他完全汗湿的头顶摩挲，石墙被划的“刺啦啦”，那人已经紧贴着墙了，可惜没穿墙的本领。

“ 我刀法挺好，针活也不错。”楼听事不关己似的谈论，完全神游天外。

“把你这张脸割下来，再缝回去，我有信心完好如初，你要不要配合？”

陈余还站在阴面，屏息凝神，看见风和树交缠的形状，楼听变成树干的一部分，从土里长出来，不可撼动地伫立，直直向上。

“楼稻生，不回答就是同意了？”

他最讨厌讲车轱辘话。先从鬓角开始，刀切开一个平整的小口，然后用刀背撬起来一块皮肤，目测角度准备横着刺进去。

楼秋生已经吓得求不出饶，涣散到神经松弛的程度。不知他赖以度日的“叶子”能否在关键时刻致幻，让他死得放松。

“哥，你把刀给我吧……你别这样。”

直觉来讲，陈余觉得哥现在不太对劲儿，站五米开外，都能感受到他的精神是何种高压。

那刀刺进去了，陈余听见划开紧绷皮肤的声音。

“哥，你别这样，别这样！”陈余再次扑到楼听身侧，汗湿的手攥住他的衣摆往后拖。

楼听回过头，阴晦地笑了，脸上是偏执的疯狂，咬着那股狠劲儿，将刀塞进陈余手里。

“来，捅几下，学过吧？”

陈余接过刀，先前罗浦豪坠楼的乱象还在脑海里叱咤，根本拿不住，从肘弯至指尖都打颤，刀在他手里像根蔫了的玫瑰花，连刺都软了。

“哥、算了吧，算了……”陈余脸色灰败，神情凄惶，血在他脸上如同烟花一样绽开，额角到下巴全是。

楼听是真的恼了，压抑的怒火和后怕一并爆发，连同贯穿多年的“恨铁不成钢”。

“我楼听哪来个窝囊废弟弟！”

陈余被骂的怔怔的，睫毛闪烁，顺从楼听的指令，颤巍巍地提起手腕，持刀捅人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以往的经验也不乏楼听站在他身旁。这次他手软了，刀几乎要从指尖滑落。

“很难吗？还手很难吗？”

楼听圈住他的手，握成拳，最里面还是那把刀。狂乱、暴躁，毫无章法地扎到楼秋生脸上，血液喷溅，烫得陈余睁不开眼。

他浑身瘫软，和楼听相握的手就是唯一的支撑，被捏在手心提着。

哭了吗？分辨不出来。泪是什么温度来着？

“哥……我真的觉得你不太正常，”陈余用空出的那只手抹脸，血总是有，抹不净，“咱去看看吧……真的。”

楼听干脆利落地收尾，将刀插在楼秋生脸上，松开陈余的手，又握住他大臂，以防他掉到地上。

地上脏。

“我有什么病？性冷淡？”

楼听又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嘴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