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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进来的时候，小白已经在闭眼假寐，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就如先前一般久久地沉默着。

墨遥站在门边，望着病床上的小白：他瘦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整个人躺在病床上就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让人轻易不敢触碰。

这一刻，墨遥突然发现：小白能笑，小白能闹，小白能任性的岁月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他都心疼，可他却亲手把这样的美好撕碎在眼前，他恨自己，他根本就不配拥有小白，他根本就不配爱小白，是他把小白害成如今的模样，他原本是打算疼他宠他一辈子的啊！为什么贪恋一点点温暖就把他的宝贝给伤害了。

夕阳从窗外斜射而入，破碎在小白的脸上，给本来就无血色的脸又添上几许苍白，看得墨遥更是一阵心疼。

墨遥关上门，走到病床前，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小白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好沉默。

而小白也不开口，就那样紧闭着双眼，静静等待着，他知道，这场沉默不会持续太久的。

果然，不一会儿，墨遥犹豫着开了口，“小白，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小白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可他仍固执地不肯睁开双眼，也不开口，墨遥叹息，开始解释那天的事情，“那天，我是气疯了，白柳伤成了那样，不管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都不该打他，谁看见那一幕都会生气，我一时没控制住就打了你，我觉得你太任性妄为，太无法无天，可我忘记了，你的任性妄为，无法无天本就是我一手宠出来的，我生气应该扇自己嘴巴也不该打你。”

……

小白还是不肯开口，墨遥有些着急：小白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对他这般的视若无睹，将他忽视得彻底，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可他在着急的同时又不由暗恼：既然你不想见我那又何必让我进来，既然让我进来又为何这般无视我，对我这般视而不见？

墨遥悲伤地望着小白：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小白的哥哥了。在华盛顿的时候，他曾对小白说过你从此别当我是你哥哥，这句话小白如今实现了，他真的没当他是哥哥，甚至是路人。

“小白，”墨遥抓起小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小白的手动了动，却没有挣扎，“小白，我知道，你此刻已然是恨极了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弄成这地步，你性子虽然跳脱却谨慎，不会弄得这么狼狈，我真的很抱歉，可是小白，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一滴泪从墨遥的眼角滑下，滴落在小白的手上，小白的身子一震，似是不敢置信：墨遥哭了？那个强大的如天神一般的墨遥，竟然哭了？

他不愿相信，可手背上的灼烫却由不得他不信。

墨遥紧握着小白的手，声音低沉，“我现在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我以前总藏着掖着，为什么我没对你说明白，我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自己，我有多爱你，哪怕你一辈子不爱我都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你能懂吗？”

“小白，我求求你，求求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你可以恨我，但不要不理我。小白，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你愿意我们是兄弟，我们就是兄弟，我再也不逼你，你当我是你哥哥，我永远就是你哥哥。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我的命我也双手奉上，我什么都顺着你，我一样宠着你，一辈子都是。”

“回不去了。”小白的声音突然响起，墨遥不敢置信地看着小白，“小白……”

小白望着墨遥，眸中充满悲伤，“一切都回不去了。”小白抽回自己的手，目光空洞无神，声音更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缥缈空灵，“而且，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又有什么意义。”

说着，小白将双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身子，却是力不从心，坚持了一会儿后他便放弃了，双手一软，整个身子眼看就要倒了下去，墨遥连忙扶住他，在他身后放了几个枕头，让他靠坐在床上。

小白靠在枕头上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了呼吸，他看着墨遥，“老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千万不许骗我。”

墨遥看着小白，点点头，“好，你说，我一定不会骗你。”

小白微微一笑，带着几许苍凉，“老大，我问你，我是不是很任性？你有没有烦过我……我要听真话。”

“没有！”墨遥摇头，斩钉截铁地答道，小白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墨遥说，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缠，“我怎么可能会烦你，你很任性，也很自私，可如果你不任性，不自私就不是小白了，我有时候被你惹得很伤心，有时候也很痛苦，可都没有你给我的快乐多，真的，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

“你在书房陪我的时候，我宁愿时间就这么停止，宁愿你就这样陪我到老都可以。我怎么会烦你呢？永远不会，小白，我爱你，不悔，宠你，不悔，可唯独打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是我唯一后悔的事。”

听完墨遥的话，小白低下头，“真的是这样吗？”

这句自语般的话像是在问墨遥，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墨遥听了他的话，刚想开口，小白就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墨遥，“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老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