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1 / 2页)
宣平侯书房。
路霁安一身月白衣袍,背脊挺直,坐于宣平侯面前。
“公主找你给她做教习师傅,是怎么一回事?”宣平侯开门见山问。
“或是今日公主见我露了几招,临时起意罢。”路霁安没什么意外他会有此疑问,语气平平道。
宣平侯见他这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有些气恼,“好端端地在侯府,你怎会动武?”
“那日公主见三弟四弟找我麻烦,说了他们几句,今日二人想必是找人来报仇了。”路霁安喝了口茶,掩去眸中的寒凉。
闻言,宣平侯叹了口气,“那几个不成器的惹着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点教训就够了。”
这孩子自年幼跟他回侯府后,一直深居简出,伤好后不久,又远赴荆山学武,多年不回侯府一次,与那些兄弟姊妹便生分无比,偏那几个不成器的被那几个妇人惯的看不清形势,若是哪一日他这把老骨头死了,那几个混账早晚犯在他手里。
这小子可不是什么爱屋及乌之人。
也怪他早年汲汲营营,只顾仕途,疏忽了对子孙的教导,如今后悔也晚了。
“既然公主有所要求,你就去吧。切记不要暴露身份。这段日子京中太平,我也不会给你什么差事,你好好教公主便是。待公主歇了心思,也是时候给你在朝中安排个差事了。”宣平侯看着路霁安,眸光复杂。
这若真是自己的孙儿,那侯府的未来,他又怎会如此忧愁。
“是。”路霁安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便要出门。
只是手刚搭上门,身后那道苍老的声音又道:“霁安,祖父这些年的确委屈了你,但自打你选择跟我走的那一日,便断定了只能如此,我也有我的无奈。”
这一句,歉疚中夹带着一个老人对家族顾虑和思量的心酸。
“孙儿知晓。”路霁安的语气仍旧毫无波澜。
宣平侯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知晓这孩子重诺却凉薄,只叹息道:“去吧。”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所谓的祖孙关系,不过是名义上对路霁安曾经那道身份的补偿。
宣平侯救路霁安一命,给他一个正常的安身立命之所,以及一个稍微看得过去的身份,路霁安则用自身的能力来报答。
银货两讫,最是合理。
路霁安一双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霞光都暖不进那双冷眼中,他迈步踏下台阶,走入霞光之中,似乎才有了那么点人气。
回去的马车上,蕙兰替秦颐一整理着因打斗而轻微歪斜的钗子。
“殿下近日似乎格外钟爱这翡翠菊钗和那几样新送过来的首饰。”蕙兰见公主跟宣平侯说了几句话后,神色有些不好,便开口闲聊。
“是么,这是秋菊给我弄的,我的发髻一向是她打理。可有不妥?”秦颐一随口道。
“倒无不妥。”蕙兰回道。
想了想,她又道:“只是月余前,殿下的首饰几日不重样,这些日子总是这些,奴婢以为殿下极是喜爱,日后便叫尚服局那边有好的就紧着殿下来。”
秦颐一闻言,不着痕迹地皱皱眉。
若不是蕙兰今日提起,她倒是忘了。去年母妃送给她的生辰礼是一只金步摇,状如蝶翼,轻巧又灵动,十分好看。
似乎,她好久没见那步摇出现在她的发间了。
只是她整日忙着读书习武,于装扮一事上着实有些敷衍,倒是令有些人钻了空子。
秦颐一回宫后,便去了仪华宫,磨着瑾妃答应她命路霁安进宫教她习武。
瑾妃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又是撒娇又是哀求,一向拿这个女儿没有法子的她,只好应下,隔日便传话回侯府,命路霁安择日入宫。
消息传到宣平侯府时,宣平侯府众人看着路霁安坦然应下口谕的模样神色各异。
路家三公子和四公子也在,见此恨得牙痒痒。
这路霁安走得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跟温阳公主朝夕相处,若是日后此人做了驸马,那他们岂不矮了他一头。
不行,此事绝不可就此放任不管。
二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眼中的决定。
路霁安斜眼看着那二人眼中的机锋,漫不经心地从两人面前走过,连个眼风都未曾给过半分。
“呸,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也敢在小爷面前耀武扬威。”路三公子恨恨道。
“三哥别动怒,今晚就让这小杂种好看。”路四公子安慰道,语气阴毒。
“你二人别太过分,小心闹大了,你祖父饶不了你们。”路三夫人听到了这兄弟二人的话,有些恨铁不成钢,可却没有丝毫阻止之意。
说来也怪,路霁安那小崽子没爹教没娘养,却总能得到侯爷的青眼,偏偏他家那个不成器老三和大嫂家的老四,整日就只会在那烟花柳巷之地厮混。
多年前,路霁安刚回府时,他与夫君怀疑那孩子的话语被老三听去了,加之路霁安越发讨得侯爷欢心,这俩孩子便将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三弟妹怕什么,小孩子间小打小骂罢了,届时你我二人求求情,相信父亲不会多有怪罪的。”世子夫人走过来,语气凉凉道。
路霁安那小人心思颇多,公主不过才来半日,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