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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黑暗中充满了感应的信息,一个巨大生物的感应信息。此外,还可以听到无数人的喘息声、窃窃私语声、呼唤声,全都那么遥远、微弱而令人焦躁不安。
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引起的?难道是“英雄”的功力增强了吗?在这巨大生物的强势下,其他生物都噤若寒蝉。黑暗更浓烈、更深厚,在其中穿行的佑俐像是力图游过深海的小鱼一般,能够依靠的只有额头的徽标。
倘这股黑暗出自“英雄”,绝不应只是邪恶势力的构成。
——“英雄”就是英雄!
其中也有善良、正义的力量——与盾牌背面“黄衣王”的邪恶势力相抗衡的正面力量。既如此,就不必盲目地惧怕黑暗,而要在黑暗中发现光明。
还有一点不可忘记,森崎大树就在这片黑暗之中。虽然,他被“黄衣王”蛊惑而不幸成为“最后的真器”,但哥哥心中仍然具备“英雄”盾牌的正面——立志成为真正英雄的意愿。
如果呼唤一声,或许能够传送到那里,如果呼唤一声会比其他任何呼唤都恰当。
——哥哥!
佑俐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放声呼唤,就像以前在和谐而开心的日子里那样连续不断地呼唤:哥哥!哥哥!
无论何时,只要佑俐呼唤,大树必然应答。有时,哥哥会很不耐烦地埋怨说干什么嘛!有时则会担心地问:“怎么啦?”有时会跟佑俐一起开心大笑,有时会站在佑俐一方慷慨激昂。哥哥跟佑俐共同思考、共同苦恼,跟佑俐一同成长。因为他们是兄妹,这一点至今无有改变。
一哥哥!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
佑俐睁开眼睛的瞬间,已经穿过了黑暗向地面飞去。
“哇啊啊啊!”阿久叫喊起来,身体悬在佑俐的头发上。
“哇!这是哪里呀!好高啊!”
诚如阿久所说,佑俐他们的落脚处居然是在废旧牢笼模样的木框上,处在离地十米高的位置。
“这里是关卡。”阿什翩然落定后俯视下方说道,“在通往王都的街道上设有好几道关卡,这就是第一道关卡的岗楼!我们就降落在岗楼顶上。”
佑俐视野中展开了宽阔的街道,在红褐色大地上蜿蜒伸展。周围的人们停下脚步、停下拉车的手,拉住马匹愣怔地朝这边张望。
“王都在哪边?”
看不到城堡,街道上人潮熙攘,大地和街道烟尘弥漫,几乎遮蔽了晚霞映照的天空。
“他们都是从王都逃出来的吗?”
人群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其中既有来不及更衣、抱着孩子的人,也有推着大包行李板车的人。
他们是难民!以前只在电影中看到过的情景,历历在目,佑俐感到腿脚瘫软无力。
“哎!城堡怎么样了?”阿什探身向下边的人群喊道。
一位老人把背上的行李向上耸耸仰起头来。
“你们打哪儿来?”
“卡塔尔哈尔僧院遗迹,已经被刚才那阵暴风刮得稀巴烂!”
老人灰头土脸的样子,从这么高的地方也能看到他全身都落满了灰尘。
其他人似乎无暇顾及突然空降在岗楼上的怪异来客,继续匆忙地赶路。老人逆流游泳般地向岗楼脚下靠近。
“城堡出大事了!王都闹得像发生了战争。”
“城堡被破坏了吗?”
“不清楚!”老人急促地吸了口气并咳嗽不止,“我刚才在城外町,看到城堡突然被地面冲出的巨手抓住了。卡塔尔哈尔也能看到吗?”
“看到了!简直就像龙卷风!”佑俐也大声答道,“就是它摧毁了城堡吗?”
“不清楚!真搞不懂!四面八方都起火了,就连我的小吃摊也——”老人剧烈地颤抖着,背上行李滑落,沉重的行李把老人拽了个趔趄,“不见了!城堡不见了!”
一位推着行李和婴儿的少妇挤过老人身边尖声喊道。她脸色煞白,眉眼倒立。
“是城堡不见了吗?”
“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地面的大坑!”
阿什从摇摇欲倒的岗楼上翩然跳下。在岗楼继续倾斜即将倒向地面时,佑俐和碧空也跳了下去。他们立即被人潮吞没并被左推右搡,阿什抓住两匹马的嚼子在人潮中逆行靠近。
“这马怎么搞的?”
“别多问了!”阿什把佑俐抛物似的托上马鞍,并把缰绳递给她。
“想骑马想牵马由你!跟我来!”阿什甩出这句话就跨上另一匹马,用长靴猛磕马腹冲了出去。
“那我就……失礼了!”碧空连嘴唇都变得雪白,但还是果断地纫镫上马,坐在了佑俐身后。
“佑俐大人,请您抓牢!”
“碧空,你会骑马吗?”阿久从佑俐领口露出头来问道。
“不知道,我尽力而为吧!”
“尽力而为?!”佑俐和阿久齐声喊道。
这时,碧空舞动缰绳冒冒失失地大喊一声“驾!”,那马听话地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