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 / 3页)
掺在烤肉酱内给我吃。正如我先前告诉你们的,假如不曾设法吐出来,我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你很幸运。”
“从某一方面,你可以这么说,但假如我葬身火窟,那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我逃出来时,鞋子和长裤都烧着了。”
“我猜你不太可能留着那鞋子和长裤吧?”
“鞋子和长裤?我早丢了。毕竟,它们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两眼眯起来。“你们不相信我的话?”
戴蒙回答得很暧昧:“那个烧毁的凉亭,我确实看到了。”他靠着椅背,两手环握在颈后。“教授,我感兴趣的是接下去发生的事。在你妻子企图谋杀你之后,你怎么处理?”
“当时的情况不容我做任何事情,我跳到安全距离的草地上,逃离火焰,远远看着它燃烧。当时,我体内仍残留药物,所以后来一定睡着了。因为我下一件有意识的事情是看见天亮了,但感觉身上每块骨头都在痛。当时,除了面前那堆曾经是一座凉亭的灰烬以外,样样事物都宛如一场梦。我进屋子,想找我妻子。虽然她的行为像个疯子,但却不笨,她逃走了!”
“你怎么知道?”
“她的车子不在车库。”
“然后你做了什么事?”
“又睡了几个小时。我仍然昏昏沉沉,没办法出门找她。清醒以后,我先慢慢清理派对后的残局。我需要做些具体的事情让自己忙。”
仿佛在提醒贾克曼一般,戴蒙温和地责备道:“你没有通知我们?”
“你们?”
“我是指警方。”
“我想先听婕瑞的解释。”
“但你不晓得她的去向。她可能已经自杀了,很多人谋杀配偶以后常这样做。”
“有能力把谋害布置成一场意外的聪明人,不需要借自杀来破坏圆满的计谋。我知道她会回来。”贾克曼苦涩地说。
戴蒙与约翰·韦格弗对望一眼。
“你说你只是开始清理盘子?”
贾克曼两肘放在桌上,身子前倾:“听我说,我到这里是出于自愿的,我告诉你们发生的事,可不希望你们质问我的行为。”
宛如被反问得太多次了,戴蒙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们只不过想了解为什么事情会那样而已。让我们继续好吗?你什么时候又见到你的妻子?”
“同一天,傍晚的时候。”
“她回家来?”
“是的。”回顾这件事时,贾克曼很直率,讲得既清楚又具说服力。“她没有立刻进屋子。我看见她在车道上下车,从屋侧绕到后院。她仍穿着那套黑色运动服,站在院子凝视焚毁的凉亭,没有很靠近,大约距离三十码,手一边拂弄头发,接着转身走向屋子。她从中庭开着的窗户进来,”贾克曼微笑。“当然,看到我两脚高举坐在电视机前时,她吓得魂都飞了,差点昏倒。我连忙替她倒杯酒,没有立刻指责她。我想听她怎么解释。所以我问她,这一整天去了哪儿;她说她很早就出门,一整天都在游行花园的折叠椅上补眠。她说她无法忍受在屋子里的感觉。她所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等你提到火灾那件小事时,结果如何?”
“她否认,这是很自然的。还说一定是我做梦梦见她进了凉亭。她坚称必定是我掉了点着的雪茄,自己把凉亭烧了——假如她把我烧死在里面,可以打赌她一定会这样去造谣的。但事实上,那根本不是真的。”贾克曼说得很快,好像是给他们的开场白。“首先,她确实曾下毒要害我。”
“是有人下毒要害你吧?”戴蒙说。
贾克曼连忙阻止这种说法。
“听清楚,婕若尔汀手边有药,而且她把烤肉酱藏起来,坚持自己去拿,而且倒得食物上全是。我吃了之后很快便昏昏沉沉,她还事先把雪茄和酒放在凉亭内的行军床边,一切早就设计好了。我看见她在那里时,我确定那不是梦,因为我注意到她所穿的衣服。第二天她回家时,仍是穿那套衣服。”
“这点你刚才提过了。你在心里想过很多次了,对不对?”
贾克曼点头:“结论是颠扑不破的。”
“很好,教授,”戴蒙愉快地说着,好似接受了这整个故事。“你认为,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呢?”
“为什么她要杀我吗?”
“是的。”
贾克曼把脸埋入手里思索着。
“我认为是她的心理状况所致。如我先前说明的,那天晚上之前,她就有妄想的症候。她想像我设计陷害她,那是幻觉、幻想,但她认为非常真实。我一直没有察觉到她的心理问题有多严重,直到那一晚。”
“她有任何精神病病史吗?”
“只有我讲的那些。我不是精神科医师。”
“妄想症。”戴蒙重复一遍,淘气地笑望着正在做笔录的女警。“你需要教授把那个字拼出来吗?”
女警摇头。戴蒙转向贾克曼。
“那你呢?有没有感觉受到迫害?”
贾克曼紧张起来,上身离开桌子:“什么?”
“有没有感到一点被迫害或被威胁。发生那种事以后,我认为你一定会有类似的感觉才对。”
“我倒不会用那些术语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