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 / 3页)
“什么?”
“前几天你说我是伪君子,正与你的医师暗中计划老天才晓得的事情。”
她捏捏我的手臂。
“亲爱的,现在你认识我了,我是狮子座的,拿自己的性格没辄。和其他狮子座的人一样,我常吼叫,就是这样。你能煽煽火吗?不然这牛排永远也别想烤好。我为你留了一些我自制的烤肉酱,他们像秃鹰一样抢着要,我把它放在屋子里。”
“哪儿?”我问。“我去拿。”
“我去好了,你看好这牛排,只有我知道它藏在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我把番茄移到烤架边缘,免得焦掉。但内心倒忙着想其他事情。展览资料差不多够了,下个挑战是,要以什么有意思的方式呈现?先前那种不情愿的感觉,业已被想办成功的欲望所取代。我仍然拒绝把展览办成是对巴斯生活的歌颂,我决定老实呈现珍·奥斯汀对这个城市的感觉。
这时,婕瑞拿了一瓶烤肉酱回来。
“你一定会喜欢这烤肉酱。有盘子吗?”
我从一堆盘子中捡起一个。
“嘿,别倒太多。”
太慢了,她已经很慷慨地全部涂满了。她接着说:“何不端到游泳池那儿吃?那些人你大都认识。”
“谢谢。我趁热在这儿吃。”
“你和我那些古怪朋友不太处得来呢,对不对?教授。”
“我可没有抱怨。”
“我稍待一会儿要冲点咖啡,然后全体移师室内。全身湿透之后来点热饮,大家会很高兴。”她清出一张桌子,并拿一副刀叉和一张纸巾给我。“我知道你在外奔波一整天,一定希望好好睡一觉,所以我在凉亭里为你架了一张行军床。想睡时,你可以随时溜去睡觉。我在床边留了一瓶库瓦西耶酒、一包雪茄。”
婕瑞很少表现如此这般妻子该有的体贴,使我不由立刻怀疑她别有用心。但即使是婕瑞这样的妻子,我也很难相信她会大胆地邀请她仰慕的房地产商上床,而让老公在院子里过夜。但不这样想的话,她的安排又做何解释?
“我不累。”我说。
“那就好。”婕瑞以无比的妩媚对我说,因此让我愈发确定。“在热闹开始之前,假如你想躲开的话,记住床在那儿就成了。”
她走向屋内,留下我在中庭吃晚餐。食物可口,烤肉酱对我而言有点太辣,所以我拨掉一点。突然,我注意到有人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一个啤酒罐。是罗杰,那个房地产商,他的圆脸在人造光下发绿。
“哈罗,葛列格里老弟,这是什么……第二盘吗?”
我望他一眼,不带什么兄弟之情。
“我整天在外,现在刚回到家。”
“公事或享乐?我希望是后者。劳动六天够了。”
“然后第七天举行烤肉派对?”
罗杰笑起来。
“说到劳动,明天早上我得以最好、最迷人的模样进办公室。”
“婕瑞在冲咖啡。”我告诉他。
“我想我们该走了。你有看见华儿吗?”
“华儿?”
“我老婆。”
“哦,没有。”
我本想多说,从他和婕瑞相处的样子看来,我一直以为罗杰是单身汉。
“她是头一批入水当中的人。”罗杰说。
“也许她已经进屋子去擦干身子了。”
“不,她在那儿!”罗杰说着,并大叫:“华儿,亲爱的,我们差不多该走了,过来向主人道别吧。”
华儿走了过来。这时她已经穿好衣服。她穿着衣服、湿头发平贴在头上的样子,使她看起来更像詹姆斯·瑟伯尔的画中人物。她的注视使人畏缩。
“那么你是那位先生罗?”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难驯小狗的主人。
罗杰无力地笑笑:“她的意思是谢谢你们的招待。好了,走吧,我的水中仙女。我们的派对结束了。晚安,葛列格。”
他们从屋子外围离去。不久,我听见他们的车子发动并驶离。我不晓得婕瑞是否知道他们离开了。
吃饱后我缓步走进屋内要杯咖啡。到了屋内,免不了要与一些人闲聊,我听他们含糊地谈起布里斯托老维克戏院,好像有意以其戏剧化的闲扯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其实我说的比他们更含糊,因为很不寻常地,我的注意力已经开始散漫了。黑咖啡帮不了忙,我愈来愈疲倦。
由于无法再继续听大家闲谈,我喃喃说些借口,然后从中庭的门溜出去。这时,我所想的只是凉亭内的行军床。我走起路来,有如穿着早期的潜水衣,脚上套着沉重的靴子。这并不是喝了酒的关系;在酒馆喝了康乃克白兰地之后我没再喝什么,而且那白兰地也没使我想睡。接着我听到我身后的中庭响起清楚的高跟鞋喀啦喀啦声,婕瑞来到我身边。
“葛列格,你还好吧?”
“累了,”我回答,又听见自己含糊地吐出几个字。“正要上床睡觉去。”
“你走得了那么远吗?”
“可以。”
我的臀部因碰到桌子而疼痛。我转头,但婕瑞已经回到她的派对去。这一碰暂时把我碰机警了。我当时想,一定是别人给我吃了什么。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