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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第1 / 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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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谚语,叫做“上了刑场还哼歌”。

这句话的意思是指,被带到了刑场上的犯人,明明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却还要装作镇定地哼起歌来。简单说来就是不服软,硬充好汉。

可以想象一下,在受害者看起来,那肯定是一幕非常令人不快的情景。那家伙是什么意思,这种态度完全没有一点反省的样子嘛。直到最后一刻还如此不知悔改。从而必然会产生某些想法,像是能让他再多尝点苦头就好了之类的。

终于,围观者中有一个人捡起了脚边的石头,朝犯人扔了过去。那块石头擦着犯人的身体飞过,却没有让他停止哼歌。甚至他还哼得越来越大声了起来。

这是多么强烈的反抗态度。区区一个犯人还这么猖狂啊。众人纷纷拿起了石头,伴随着侮辱的话语一起扔了过去。转瞬间石子便如雨点般落在了这一片地方,犯人顿时浑身是血,可即使如此还在继续哼着歌——

在现实中也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不能将之作为从众心理的暴力性失控来处理。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呢?是扔石头的人有错吗?是不肯停止哼歌的犯人有错吗?我觉得都不是。

罪与罚的意识,可以轻而易举地创造出奴隶与暴君来。只要一旦被按上了有罪的烙印,就连对着受害者哼歌的权利也会失去,这种思维方式,本身就是一种蛮横的谬论。

说这话的我——音羽奏一,就在三个月之前,其实也抱着相同的想法。认为加害者对于受害者,就应该始终怀着一颗忏悔之心。直至站到死刑台上那个红框的中间,都绝对不能回避赎罪的义务。

可是如今我拥有了加害者的视角,才明白了一点。那个犯人,大概也是没有其它任何事可以做了吧。

即使他有着想要赎罪的心理,也不可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与之相比,战胜眼前逼近的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更为紧迫,这是很自然的事。

面对将自己的内心逐渐染黑并击溃的怪物,要如何与之对抗,要如何承受和忍耐。满脑子都是这些想法,但却毫无力量。所以才会露出笑容,所以才会哼起歌来。

身处在太过于绝望的状况之下,人是会笑出来的。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一点,就是因为在这拘留所里生活了这段时间。

现在,我作为杀害了六名女性的嫌疑犯,被拘留在警察署内。

根据辩护律师之前跟我提到过的,杀人案件的处理情况,如果被害者是一个人的话,大致判个有期徒刑就行了。两个人的话不太清楚,不过要是杀死了三个人以上,几乎就可以确定是死刑了。

死刑。

感觉就像在听某个遥远国家的新闻,在日常生活中听到这个词都是不当回事的。得知那将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我颤抖了起来。浑身都颤抖得无法控制。或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这脖子上套上绳圈,被吊起来了。

为什么应该作为先进国家的日本,还会留存着绞首刑这种非人道式的制度呢。

不过会这么思考的人,看样子还是少数派。听说在日本人中,赞成死刑派所占的比例,居然超过了八成。至于原因,据说一是出于对被害者感情的尊重,二是考虑到抑止犯罪的效果。

而相对的,反对派提出的最大理由,就是在出现冤案的情况下,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不过他也从辩护律师那里听说,在战后的案件审判史中,虽然也有作出死刑判决后才弄清了是冤案的事例发生,但是没有在死刑执行之后才发现的情况。所以无论如何反对派的主张听起来都比较无力。

我想,若是以后舆论倾向要出现什么重大的转变,终究还是要等历史被改写的时候吧。被告人拼命地诉说着自己的清白,却被凄惨地处刑,之后真正的罪犯又投案自首了。只有发生了那种轰动性的事态才有可能。

没错。比如我被下达了死刑判决,又执行了之后……。

不,还是别去想象那种不吉利的事情了。

我并不打算在法庭上哼歌。我只是满心怀着纯粹的真实之光,坚信这份真实能够被什么人所接受,从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诉说而已。

是的,无论多少遍我都要说,我并不是罪犯。这一切都是冤枉的。

法庭上没有窗户,墙壁如同新雪一般洁白。

后侧一道黑色的门打开,被告人入庭了。旁听席上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点上。无论是否戴着记者臂章的人,全都作出同样的动作,伸长脖子、微微抬起了身子、关注着他的步伐。看上去就像是一群警惕着肉食动物的驼鸟。

虽然慢了半拍,我——初濑若菜也凝神望了过去。

在木栅栏的后面,是一个身着灰色外套、脚踩凉鞋的青年。

他被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前一后夹在中间,不过并没有戴手铐、拴腰绳。这样做,好像是为了避免让参与审判的审判员先入为主,产生被告人是违法犯罪者的印象,于是便在他进入法庭之前解除了他的束缚。

但是,我觉得到了这个时候,那种关心其实没什么意义了。因为现在全世界都已经传遍了消息,说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便是在这半年时间内,令日本每一户人家都大为震撼的连续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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