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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堂堂大教授-6(第1 / 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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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载了一个要搭便车的人。路上他告诉我南美洲是多么的有趣,我应该去看看。我说语言是一大障碍,但他说去学就成了,这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于是我想,这主意不错,以后我要去南美洲一趟。

当时康奈尔开设外语班,采用战时发展出来的一种教学模式,每班约只收10个学生,由外国人来教学,而且上课时只准用外语。虽然我已经在康奈尔教书,但由于我看起来很年轻,因此我决定以研究生的身份去上课。而且我还不晓得将来会跑到南美洲的哪个国家,于是我决定学西班牙语,因为大部分南美国家都是说西班牙语的。

注册那天,我们全站在教室门口,等着进去,突然有个很漂亮的金发女孩走过。大概每个人都会有我当时的感觉:“哗!”她真的美极了。我跟自己说:“也许她也要学西班牙语——那就好极了!”但不,她跑进去葡萄牙语那一班。我衡量了一会儿,不管了,我也跑去学葡萄牙语吧!

我跟了她几步,但突然觉得“不,那并不是决定要学哪种语言的好理由。”因此还是跑回去,很不情愿、极为遗憾地登记了西班牙语课。

不久之后,我到纽约参加物理学会的会议,坐在我旁边的是巴西物理学家泰阿隆(Jaime tiomno)。他问我:

“下个暑假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去南美洲看看。”

“噢!为什么不来巴西?我可以替你在物理研究中心找个研究工作。”

于是我现在必须把学到的西班牙语再转为葡语了!

我找了一个在康奈尔念书的葡萄牙学生,每星期给我上课两次,好让我把我学到的改变过来。

在前往巴西的飞机上,起先我坐在一个哥伦比亚人旁边,而他只会说西班牙语,我不敢跟他说话,害怕一不小心又把两种语言搞混了,不过,坐在我前面一排的两人就在用葡语交谈。我从来没有听过别人说“真正”的葡语,我的葡语老师总是说得慢而清楚。眼前这两个人呢,说话却像连珠炮般,我甚至想从他们话中认附我学过的一些单字,像“我”、“那些”等都没法认出。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听明白!

最后,当飞机在千里达加油时,我走到这两位仁兄面前,用很慢很慢的葡萄牙语——或者是我觉得是葡萄牙文的葡萄牙语——跟他们说:“对不起……你们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Pues nāo,porque nāo?”——“当然听得懂,为什么听不懂?”他们回答。

我努力解释,我学葡语已经几个月了,但从来没有听过真正的葡语对话;而刚刚在飞机上听他们谈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噢,”他们笑起来了,说:“我们说的不全是葡语啦!”原来他们说的葡语就像犹太人自行发展出的德语——称为“意第绪”(Yiddish)———样, 因此你可以想象有个人很认真地学了德语,然后坐在两个犹太人身边,却一直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听起来明明是德语,却一点也听不懂。他一定以为自己的德语没学好。

回到飞机上,他们告诉我另一个真正说葡萄牙语的人,于是我跑去跟他坐。他原来在马里兰州学神经外科的,因此跟他谈话不困难——但我必须跟他谈“神经循环、神经中枢”等复杂万分的东西。其实很多长英文单字要翻成葡文并不困难,因为分别只在它们的结尾: 英文的“tio”

就是葡文的“-cao”,“ly”就是“mente”等等。 但当他往窗外看,喃喃的说了些很简单的话时,我却呆住了:

我根本不知道“天是蓝的”葡语应该怎么说。

我在勒希非(Recife)下机,巴西政府负责把我从勒希非送到里约(Rio)。 在机场迎接我的是里约物理研究中心所长勒替斯(Cesar Lattes)的岳父母以及另一位男士。当两个男生去帮我取回行李时,勒替斯大太用葡语跟我说:“你会说葡语吗?那真好!你怎么会学起葡语来的?”

我慢吞吞地吃力回答:“开始时我在学西班牙语……后来发现要到巴西……”接下来我原本想说“因此,我就学葡萄牙语,”但我想不起来“因此”葡语怎么说。但我很会拼一些很“伟大”的字,因此我接着说:“因此之故(consequentemente,从英文consequently改变而来),我就学葡语啦!”

当他们把行李提回来后,她说,“噢,他会说葡语!

而且他还会用‘因此之故’这样的字眼!”

这时扩音器传来广播,说到里约的飞机班次取消了,要到下星期二才有另一班客机,但我最迟却要在星期一抵达。

我很生气,“说不定他们有货运班机,我坐货运飞机好了。”我说。

“教授!”他们说:“其实勒希菲也挺不错的。我们会带你到处走走。你放轻松点吧——你在巴西呢!”

那天晚上,我在市内闲逛,看到有一群人围站在路中央一个长方形大洞旁边,在洞里头是一辆汽车。这看来神奇极了:车子刚好嵌在洞里,它的车顶跟路面连成一气。很显然挖洞是为了修理下水道或什么的,但工人连一个告示牌也懒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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