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梨花带雨争芳春（第1 / 2页）

有名气的书法家，利州的商店、门相、豪门大门的原额、廊柱题字、春节门联，多数是出自此人之手。他名气大，索费高，对学生要求也极严。武士覆不担心花费，更注重二女书艺的提高，所以不惜重金聘请他。

这位书艺老师进门之后，首先浏览了二女在扬州期间的仿字，他认为可以进入第二步：临贴。他又马上提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端砚、徽墨、湖笔、宣纸，缺一不可。武士覆立刻派人购置齐备。

这位书法老师在文房四宝上十分苛求，小小武则天仰着小脸问老师：

“老师！歉硕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换成端现呢？”

老师觉得三岁孩子提出这样问题，并不为怪。如果是武士覆提出来，就可以不回答他，还可以斥责他；而处于孩提时期的武则天提出来，说明这孩子善于思考问题，是好兆头，他坐下来给她耐心解释道：

款现产于款州，石质坚韧、润密，不吸水，发墨如油，不伤毫，雕刻精细，造型浑朴。因石出于九尾山，故又称‘龙尾观’。“端现产于端州，石质坚实，细润，发墨不损毫，书写流利生解，光泽鲜亮，日久不视，更胜款现一筹。古代有诗云：端州石工巧如神，

踏天磨刀割紫云。

儒无抱水含满唇，

暗酒丧弘冷血痕。

纱帷尽暖墨花百，

轻派漂法松磨煮。

干腻薄重立脚匀，

数寸光秋无日昏。

梨花带雨争芳春

园毫促点声静新，

孔砚宽顽何足云。

“哦！我原来用款砚，还以为天下歉砚最佳。谁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可见我孤陋寡闻，多亏老师指教，如醒酬灌顶，茅塞顿开。不过，请问老师，“踏天磨刀割紫云’作何解释？

老师听则天提问，十分高兴。她不仅明白了其中含义，连我只诵过一遍的诗句都记下了，还一针见血地提出了这首诗中最要害的问题。他继续解释道：

“端州治高要郡，郡东三里有山曰斧柯，在大江之南。盖灵羊峡之对山也，峻峙壁立，下际潮水。自江之溜登山，行三、四里，即为砚岩也。先至者曰下岸，下岩之中有泉出焉，虽大旱未偿泗；下岩之上曰中岩；中岩之上曰上岩；自山岩转山之背，日龙岩。龙岩，盖唐取砚之所。后不岩得石胜龙岩，龙岩不复取。龙岩石色紫眼少。端石有三：水中石，其色青；山半石，其色紫；山极顶者，尤润，如猪肝色者佳，‘踏天磨刀割紫云’是指登最高山顶取其最佳紫色石，一如登天而割紫云。则天，明白了吗？”

说完，老师拿起桌上放着的新购置的端砚，又说：“你看，你父亲新购的这方砚台，色似猪肝，且雕工精美，是端砚中的上品。可见，你父亲是文房四宝的行家里手。”

则天眨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说：“真想不到，砚台里还有这么多学问。”

“学问处处有，只要你做个有心人，走到哪里就可以学到哪里。孔圣人讲的“每事问’，就是这个道理。光这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详细讲起来，没有十天半个月也讲不完。里面学问大发了。你初学乍练，先知道点最普通的常识，不能让你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今后随着书先训练的不断提高，你自己慢慢就会悟出一些道理。”

则天听得入神、入迷。她真佩服这位书法老师。只有好好练习，才不辜负老师的一片苦心。

自此以后，则天每日必读书，必临摩，无一日锻步。

书法老师为她指定了临摩法帖：魏·锤酥《荐秀直表》、晋王羲之《黄庭经》、《乐毅论》。

则天听老师指教，但她看见王羲之《兰亭序》，喜不自胜，事临此帖；但老师所列法帖中没有此帖，不知何故，又问道：“老师，我可以临《兰亭序》吗？”

“以后可以，现在不可以。”老师解释说，“天下书法以右军为第一。《兰亭序》是肯定要让你临摩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学书法有个先后顺序。正如小儿站都没站稳，你能让她走吗？尚且不会走路，又怎么能让她跑呢？书法亦然。先从楷书练起，这是其他书体的基础。是书法艺术的基本功。基本功不扎实，其他书体难以提高。它们的顺序应该是：楷、行、隶、草、篆。”在利州四年，是武则天身体急剧生长的四年，也是在读书、书艺方面大长长进的四年。书法老师教一辈子书，还从来未遇到过如此聪慧过人的学生，他从内心里喜欢她。费时多少他不计较了，报酬他也不放在心上了。他倾注全部心血，拿出了看家书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武则天。武则天喜欢这位老师的渊博知识，也喜欢他教学态度的一丝不苟。这师生二人刻意用心，配合默契。老师按照楷、行、隶、草篆的顺序，规定法帖，制定课程，有讲解，有示范，还穿插传授结构、间架、用笔、行款等书法基本功，在讲解锤酥、卫钰、王羲之、王献之、智永和唐初的欧阳询、虞世南以及甲骨文、钟鼎文、大篆、小篆、汉隶、真书这些历代书法家及中国书体的演绎过程时，往往穿插讲一些生动而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