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1 / 3页)
窗外蝉鸣,噪碎了室内的尴尬。
祁霖动了动被靠的那边肩膀,似卸下了千斤重担,“现在知道避嫌了?刚才……”
“我是真晕,你别瞎想!”
黎枷面朝祁霖说话,眼珠却朝着天花板。
“一般人真晕,听不见我说装晕,不会用真晕这两个字来为自己辩解。”祁霖起身,与黎枷对上视线,好整以暇地穷追猛打,“而且我见你晕过,不是刚才那样。”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戳穿……”黎枷倏地停顿,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眼神发虚。
祁霖长身鹤立,临空发噱:“总要给我点观察时间,万一是真的,我岂非,见。死。不。救。”
“我承认,我就是装晕。”黎枷梗着脖子,羞恼说:“你不租房间给我也没事,反正我有一二楼的使用权,楼下那么多空床,我还怕没地方睡?”
“三楼封闭起来都不能百分百隔绝楼下灰尘,你不要命了要住在楼下?”
祁霖不知何时移到了窗边,绷直的手掌拍了下窗台。
这一下,落在黎枷眼里,跟拍棺材板没差。
黎枷心烦意乱,仿佛被灰尘堵住了耳朵,固执道:“灰尘都可以在这里留下影子,我也能!”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祁霖又不是熟人,她冲他发什么狠话?真住楼下,她有九条命都挨不过反复过敏。
一团和气才能有商有量,马上服软会打脸又怎样,谁叫她上赶着向祁霖租房,既然已经决定弃文从商,对目标客户就要做好微笑服务。
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点生疏。
黎枷刚露出一个惨淡的笑,祁霖就冷着个脸,眼刀划破她的假面具。
她笑容冻住。
争执气息还停留在空中。
“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祁霖面向窗外,眼尾扫过床头。
“在这里租房,离店门最近,就上下楼功夫。”黎枷已经不再坚持,买卖不成,她得给自己留点脸。
她手撑柔软的床垫起身,“但也不一定非要留在这里,我可以租附近的民房。”
祁霖抓住窗台的手筋鼓起,他闭了闭眼,莫名心累。
“我问的是你留下来的动机,不是你留下来的方式。”
动机是什么?黎枷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真的是因为过敏体质与所学专业冲突才前来开店吗?她给了自己否定答案。
她一点经商经验也没有,却毫不惋惜地放下多年所学,只因心里早就种下一颗名叫惦念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渴望成长的意念驱使着她回到熟悉的土壤上,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树。
不需要再受他人保护,甚至可以为人遮风挡雨。
只是现实总是比想象的困难,黎枷的心事不欲让外人知晓,她只说:“为了赚钱啊。”
语气却莫名哀伤。
确实是个坦荡又合理的动机,但祁霖没信,他直觉她心里有一个非要留下来的目标。
“外面的民房,安全没保证,你非要留下来,就住吧。”
祁霖终究还是做不到不管不顾,眉间爬上自我厌弃。
峰回路转,黎枷一扫眼中阴霾,忙问:“房租多少?”
“这里没住过其他人,我只收过家具的房租,没收过活人的房租。”祁霖说:“你都穷到吃糖度日了,要不干点活,就不用交房租了。”
贫穷有罪但房租免费,黎枷忍气吞声:“什么活?”
“做饭,打扫三楼。”
黎枷沉默两秒。
手边有鼓捶的话她不介意放在祁霖头上敲一敲,问他是死鱼吗连七秒记忆都没有,打扫肯定要接触灰尘,他当真不记得她粉尘过敏了?
他就是想方设法要赶她走。
黎枷郁闷道:“我不会,也不能。”
“要不我还是付房租吧。”黎枷没气馁,立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是来当老板的,不是来当家政的。”
“老板?”祁霖鼻尖一哂:“市公交最后一站走过来,还要十分钟,你打算荒郊野外开门店?”
“总要试一试。“黎枷走出去1号房间,手抓护栏,往下望。
楼下漆黑,静物层层叠叠,森如列兵。
黎枷白皙修长的手臂柔展伸出,像女王在高台上亲切问候臣民。
“你能在沙漠里办公,我也能!”
她回身,眉梢挑起裙摆,芳华流转,神采飞扬,宛若一株白色玫瑰从沙漠土壤里旋转钻出,花瓣上汨汨淌下斑斓流沙。
祁霖瞳中芒星恻动,他倚着门框:“雄心壮志……”
黎枷双手做了个“T”型手势,示意祁霖闭嘴,“你是钟原的朋友,我不指望你说好话。”
祁霖无语。
“但我希望你给我打个折。”黎枷走回1号房。
祁霖稍微侧身让她进门,“你看着给吧。”
“容我先考察一下市场价格。”黎枷举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糖水杯,放在脸侧摇了摇,“多谢关照,这杯子,我来洗。”
黎枷在餐厅洗完杯子返回后,祁霖带她录入门锁指纹密码,在三楼绕了一圈,交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