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2 / 3页)
钱,不吃钟家的饭,饥一顿饿一顿,营养不良,一剧烈运动就犯低血糖。
想象自己是无往不胜的战神,实际上脆皮身体支撑不起孤傲灵魂。明明想在钟家人面前证明自己可以自力更生,可好几次都被抬走灌营养汤。
有点糗,黎枷耳朵微微泛红:“奇怪,那我怎么对你毫无印象。”
祁霖显然了解低血糖的症状,侧着眼,板着脸:“你晕倒时,还能看清人?”
“……两眼发黑,看不见。”黎枷从小包里掏出糖果,撕开一颗,含在嘴里,“我吃这个就行。”
祁霖转正头,盯了她几秒。
她双手搭在桌上,锁骨对称呈雾江上的两条岸堤,清晰凌冽。身骨纤细,皮肤薄如白宣,依稀可见手背下的微细血管,像只沐光舔毛的白猫,与人保持着淡淡的疏离。
无害,但是养不熟的样子。
“三餐都吃糖?”
“也没有,早餐晚餐饿了吃饭,晚餐是糖。”
“因为没钱吗?”
黎枷没想到祁霖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不在乎是否礼貌,也对,钟原的朋友,无礼是本能。
“大半原因吧,还有小半是觉得吃饭麻烦。”
祁霖敛着眼皮,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黎枷又看了眼他面前令人毫无食欲的食物,感同身受:“你的早餐,不好吃吧。”
“不好吃,不吃会死。”祁霖咬字清晰又松垮。
似乎“不吃”才是重点,拖着尾音的“死”字无关紧要。
黎枷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火气,吃个饭而已,有必要说到死字吗?东西不好吃他心情不好也不必冲她发脾气吧……
厅内忽然陷入安静,两人无话题可说。
黎枷忍不住挠手,她进来餐厅后就有往自己身上挠的小动作,手臂上甚至还抓出了血丝。
祁霖目光越过唇边的咖啡杯:“你的手怎么了?”
黎枷歪过藕臂,瞧了瞧,“呃……我粉尘过敏,刚才吃了抗过敏药,还是有点痒。”
祁霖眉头一拧,手速很快地下放咖啡杯,在杯底即将接触到桌面那一刻,忽而停止,再放下。
重落轻放。
在黎枷看来,祁霖应该很喜欢那个咖啡杯,咖啡再苦再难喝,也舍不得将不满情绪宣泄在杯身上。
祁霖仔细看黎枷放在桌上的九重葛,确实不含花粉。
他视线移到一边不说话,也不吃吐司了。
黎枷心想寒暄完了,是该进入正题了。
“我能租住在这里吗?”
“不能。”祁霖直截了当。
“我……”黎枷懊恼,刚才不该说真话的,她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过敏或晕倒,确实会给别人带来很大麻烦。但她现在不能走,走了晚上没地方住,住酒店又是一笔额外开销,要赶紧说点什么弥补回来。
祁霖睨了眼桌上的斑驳日影,稍有人情味地下了逐客令,“外面热,你可以等网约车到了再出去,我就不送了。”
他说完,起身往外走。
黎枷也喷泉似的跟着站起来,她得拦住祁霖,争取留下来的机会。
她着急要跟上去,脚上一乱,绊到桌腿。
“啊呀!”她叫了声,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往地上扑。
还好地上铺有地毯,不至于摔得太惨。
黎枷闭眼庆幸。
预料中的芝士披萨翻倒盖地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黎枷从眼缝中窥见一道修长身影如鬼魅般闪身而来。
线条带劲的手臂伸出,潜藏在表皮底下的青筋骤然暴起。
薄肩和细腰落到收紧的坚硬手臂上,鼻尖直直撞进人家怀里,除了突如其来又熟悉的血气冲击感,她还闻到了清新怡人的洗衣液味道。
黎枷顿觉身如烂泥,她还不如直接滩到地上,落地成盒算了。
抱住她的人,除了祁霖,也不能是别人了。
眼下她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就是块高温复炸的脆皮玻璃,自己碎就算了,玻璃渣还可能溅到别人。
谁敢让她住下?怕不是嫌麻烦不够多。
但她不能睁眼,睁眼就得离开这里。摔都摔了,索性就装成低血糖晕倒,拖延点时间,再想点办法。
黎枷紧闭双眼。
急促的鼻息在头顶扫荡,她听见祁霖快速问:“能听见我说话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可不就暴露了?黎枷小心翼翼地控制力度,动了动轻薄的眼皮,眉头一蹙,拢上虚弱的病态感,悄声无息地向祁霖表明她还有意识,没那么严重。
祁霖注意到她的眼部动态,紧绷的身体暗暗放松下来。
室内空调无声吹出冷气,大片日光照在餐厅地毯上,热度剥离,只剩光线。
黎枷身上的亚麻裙边上卷到大腿上,笔直修长的双腿大剌剌地横陈在光中,凝脂如瓷,脚踝纤细……
祁霖闭眼,偏头深吸一口气,驱散眼中旖旎。
再次睁眼,他直视前方,将原本放在黎枷腰上的手臂下放,力道收紧,捞起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起来,走出去。
黎枷丝毫没发现祁霖的反应,她心下忐忑,心想祁霖要把她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