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第1 / 2页）
程得意开车前给魏思安发了条消息，让她到家后给她报个平安。
消息发得慢了点，靳欢不耐烦地敲敲眼前的车面板，催促她赶紧出发。
程得意的小车对他来说实在有些紧促了，即使调了座椅，他的腿也得微微蜷起，头离车顶只剩一指的空间，稍微直点身子就会碰到。
程得意看了看靳欢，他蜷在副驾的座位上，怎么看怎么像受气的小媳妇儿。
连表情也很委屈。
靳欢一上车就把口罩摘了，瘪着嘴，像没吃够糖的小孩。
程得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靳欢叫她送他回家的时候，她倒没什么意见，反正两人住得近，顺路的事。不过她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回家吗？你朋友都还没走。
靳欢像是突然才想起来还有朋友在，按电梯的手一顿，“糟了，我先走了，他们肯定把今天的账都记我头上。”
程得意莫名想起听到那个座位低消一万时方炎光尴尬的表情，有点替靳欢心疼，“那你快回去吧。”
靳欢眼珠一转，有点耍赖，“那不行，你走了，没人送我回家了。算了，下次再找他们喝回来。”
程得意被他这理由逗笑了，只是为了抓住她这个免费司机，就搭进去一万块钱吗？
“门外那么多出租车，还可以叫代驾，叫你工作人员来接，你还怕回不了家吗？”
“他们不行，服务态度不好。”
两人正说着，走到了程得意车前。
程得意掏出钥匙，刚把车解锁，就见靳欢一个箭步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仿佛生怕她把他扔下。
程得意被他迅捷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坐进驾驶座。
“靳欢，你是不是醉了？”
这会儿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程得意才注意到靳欢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跟平时不太一样，像小孩子一样单纯又拧巴。
清醒的靳欢是绝对不会在吃亏的时候委委屈屈地说‘算了’的。
靳欢正忙着调整座椅位置，听到程得意问话，给她一个所有喝醉的人都会的回答——
——我才没醉！
程得意笑了，也不跟他争，将车点着，怕一会儿车开起来他想吐，默默将两侧车玻璃打开一条缝。
谁让她服务态度好呢。
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又在市区里穿梭了一段，才上了高架。
车速起来的时候，靳欢吹着小风，心情特别好。
程得意听着他跟着车里的音乐哼着歌，也觉得新奇。
音乐都是她手机里平时听的。她听得杂，歌单里既有八九十年代的老歌，又有大学时听的流行歌，还有很多在国外时听的英文歌。
靳欢好像都会唱。
大概歌手听音乐的量是常人不能比的吧。
就像她现在虽然设计的是服务器芯片，但是对其他领域的芯片都有所了解，相关的论文没事就会找来读一读。
音乐流转，接着是一首英文歌。
Another shot of whisky
Can\'t stop looking at the door
……
It\'s a quarter after one
I\'m a little drunk and I need you now
这歌词倒是应景。
程得意不知道靳欢今晚喝了多少威士忌，表情虽然娇憨，口齿倒是清晰，也许是出于歌手的职业素养，歌词唱得一点不差。
靳欢高中时古诗文没少丢分，程得意一直以为他记忆力不行，没想到他歌词倒记得这么清楚。
靳欢轻声跟着唱，嗓音低沉，不像原唱那么声嘶力竭，倒像是在倾诉。
程得意被他的声音带着，仿佛可以看到凌晨一点靳欢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灌酒的样子。
不知道他在想谁！
程得意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摇摇脑袋，想把它甩掉。
“困了？”
靳欢注意到程得意摇头，以为她精神不济。他歪过头看她，风顺着车窗的缝隙吹进来，吹的她头发乱飞。
她光洁的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吸引了他的目光。她今天穿了一条无袖的裙子，裙子贴身，将她玲珑的身材显露无虞。靳欢这才想起他在酒吧刚看到时，还生了好一会儿闷气。跟他吃饭的时候，她可没这么打扮过。
这会儿想起来，又有点生气。靳欢赌气拉起自己这边的窗户，语气也有点生硬，“把窗户关起来吧，小心着凉！”
七月的夜，正是热的时候，车窗外吹进来的都是暖风，哪会着凉啊。
程得意听出靳欢的语气僵硬，只当是他酒没喝尽兴又被朋友坑钱的情绪的延续，也不反驳他，顺着他的意把自己这一侧的窗户也关了起来。
车一直开到靳欢楼下，正正停在楼道口。距离近到凭靳欢的长腿下了车两步就能迈进楼道。
程得意自认颇有身为司机的自觉，力求将醉酒的靳欢服务到至善至美，生怕有一点儿不到位，被他扣一个“服务态度不好”的帽子。
然而车停稳了半分钟，靳欢依然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连安全带都没解。
“你到家了。还能自己上楼吗？”
程得意以为靳欢不清醒，好心提醒他。
靳欢依然不动，“先停车。”
“你先下去我再去停车，不然你还要走回来。”
“去停车，我就想走回来。”
靳欢的语气不容反驳，程得意只好将车开到停车位。
随着车滑进车位，靳欢的声音幽幽响起，“我必须要给你走个直线，你才知道我没醉。”
靳欢果然走得了直线，程得意跟着他一直走到自己家楼道口。
靳欢看了眼楼道里随着他们发出的响声亮起的黄色灯光，温声道，“上去吧。”
程得意背对着灯光站定，仔细确认靳欢眼中的清明。明明本意是送他到家，结果又变成了他送她到家。
“你真的清醒？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靳欢并没醉到需要她送回家的程度，但却临时起意逗她一下。他想装作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