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五章 鹿鸣宴5(第1 / 1页)
台下嘈杂,男子的声音清冽不疾不徐,亦如秋之微风凉而不凄。
“《司马法》有言‘国虽大好战必亡’是以纵观天下北临虽以国力强于南渊,但若是此时发兵南渊只是两败俱伤草草收场。”
萧景熙浅笑着:“不然,《司马法》中还有一句‘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再说前朝辛忠敏一诗云‘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前朝能战不战,一退再退以致国破。而今南渊幼主继位,外戚当道,朝堂积弱正是发兵的大好时机,再言用十数年的战乱换百年太平盛世有何不可。”
杨纶浅笑着:“始皇意广心逸,欲威慑海外,使蒙恬率兵向北攻胡,又使雎率领水军攻打越人,当是时秦朝灾祸赶于北方图谋匈奴,从南方谋取越地,军队在无毛之地住宿,只能进而不能退,行十余年,成年男子披甲,成年女子运送物资,苦不聊生。在道路旁的树旁上吊自杀,死去的人连续不断。等始皇崩,天下叛乱四起,后代灭亡断绝祭祀。这就是战争,谁说那些将士不是我北临子民他们可以为国而战为家而战但要战得其所,每一滴血,每一滴泪要留得留在史书上而不是后世引以为戒的故事。”
“哎……”
李拂衣头都不回的离开。
盛栖无奈的叹息,要不说这世间还是快乐的人少,事事明白就事事痛苦。
这场策论接近尾声,杨纶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似乎胜于萧景熙,军侯夫人颇为不安地看向荆夫人。
“果然是关心则乱,”荆夫人缓缓擦着手,“这场清谈不论结果,他都能拿到他想要的。”
若败则是“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若胜则是“门庭若市,趋之若鹜。”
他想要的不过是世人知道他的野心知道他是梧桐,期待着凤凰的梧桐。
这是一招险棋,若胜则功成名就,若败则万骨枯陈。
金都小辈极多,敬她者有、攀附者有、畏她者有、怨她者有,爱她的只有两人。故而,归苑有杨纶的归言阁,李拂衣的拂衣阁。
谁不想有好多个家呢。
萧禹宥觊觎他这个房子很久了,北临皇子要在弱冠后才能开建牙府。
之前倒是想鸠占鹊巢但苦于皇宫宵禁,加上他前前后后逃跑过不少次,对他的管束使他无法得愿。
现在倒是好了。
萧禹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围着他的一圈摆满了果子点心,还有酒。
跷着腿一晃一晃的还混不吝的吹了个口哨。
“杨三,你后面那个花瓶我记得当时父皇给荆夫人的是一对来着,一个在你这,另一个在哪儿呢。”萧禹宥一个翻身起来,“啊~肯定不是在荆夫人房里,她一贯不爱这花哨的。御赐的话也肯定不能放在客房,那能放哪呢,哎呀,不会是在那个人房子吧。”
杨纶凉凉的瞥他一眼,执白子落下。
杨纶不搭理他这种事并不奇怪,这并不妨碍他。
萧禹宥轻巧的转身坐在他身旁。
“是我想的那样吗。”
杨纶:“在对面,二殿下若是有眼疾还是请御医看看的好。”
就在呢个花瓶的对面摆了一个款式相同但细节处奇巧的花瓶。
萧禹宥:……
两色棋盘上,白字占得上风。
“话说你既然有呢个想法,为什么不入仕,不说你杨家三子的名号单论才学,说是状元之才也不为过。”
“那你呢,”杨纶从棋局中抬眼看他,“一心向往江湖又为何不去?你若是铁了心谁又能能拦住你。”
萧禹宥沉默半响,“南渊幼帝登基,太后摄政季家掌权,时局动乱,南渊长帝姬挂帅出征,而今不过十六,比拂衣还小一岁,她一介女子尚且不论世俗不惧生死,我堂堂八尺男儿有何颜面为了那所谓江湖,抛家弃国。”
少年玄衣意气风发,似骄阳,耀眼但不刺眼。
“你想去边关?”
萧禹宥苦笑一声,“我们四个一起长大,你一向聪慧怎么会看不明白如今。”
自古以来皇家不过为了一个位置。
“兵权。”
言归阁里放了一盆长势极好的兰花,紫色的。萧禹宥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兰花的叶子。
“杨三,有没有一种方法让我不被忌惮,不惧威胁的去边关。”
“杨三,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你总是游离在所有人之外,我看不明白你,但我依然想把你当兄弟。”
鹿鸣宴的举行会持续半月之久,因为设宴时间在春闱之后秋闱之前,所以来往学子很多,也是为了这些学子搭建一个平台。
黑白两子杀入死局。
杨纶看了会后一颗一颗把那些棋子放回罐中。
“煽情结束了吗?结束了就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然后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