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鹿鸣宴3（第1 / 2页）

这老头一口接一口不带喘气的，嫌不过瘾直接对壶喝，转眼一壶酒就阵亡了，还在一旁意犹未尽就这样还好意思说她牛嚼牡丹。

“放屁，这是酒又不是茶，品什么品。”李佛衣翻了个大白眼。

“你看看，你看看像什么样子，哎呀！”伍拾一脸的痛心疾首，“好歹是个小姐……”

这出戏来得突然，李拂衣没反应过来：“怎么了这是?”

伍拾先是看她一眼又低下头重重的叹息。

欲言又止，不忍直视这两个词语比唱戏的戏子还演得好。

“少给我在这演。”

“粗俗！”伍拾骂骂咧咧，“你看你有一点小姐样子吗？这金都贵女哪一个像你这样，不尊重长辈就算了你还调戏良家妇男，金都世家的适龄男子你那一个没有辣手摧花？坊间都传遍了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什么跟什么呀?!”李拂衣气的都站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明白人，没想到也是一个偏听偏信的小人，那坊间传闻能乱听吗?说几句话就叫调戏了?!我一没摸小手，二没亲小嘴哪门子调戏，再说那些都是过眼云烟，我呀……”

这又不知道想到哪家公子了，这表情忽然变的娇俏起来，这堪比变脸的行为，伍拾都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笑容没能持续太长时间甚至连那句话都没能说完，李拂衣忽然面如死灰的僵在一旁。

“佛衣。”

这声音……李拂衣慢慢的慢慢的慢慢放下踩在凳子上的腿。

伍拾得体微笑：“草民见过郡主。”

李拂衣任命闭上眼僵硬转身，干笑着根本不敢看她，声音细若蚊蝇:“母亲……”

琦安郡主的视线不冷不淡饱含深意的在她身上打了个圈，慢条斯理要哼不哼的应了一声，随后含笑对着伍拾道：“先生客气了，犬女还多仰仗先生照拂。”

“哪里哪里，郡主说笑了。”伍拾也干笑，他也不知道琦安郡主听到了多少，毕竟他说的那些话李拂衣听着没事，她娘就不一样了。

“先生不必为她遮掩，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还是知道的，从小娇惯着长大。”琦安郡主不冷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仗着有人做靠山不知道天高地厚，搅得宫里宫外鸡犬不宁，也难得先生雅量愿意陪着她胡闹。”

头顶凉飕飕的李拂衣：？

“郡主这是哪里话，小姐做派自然心有高山定然不是池中之物。”伍拾笑眯眯的说，“哦，忘了问郡主可是有事？”

“先生不说我都快忘了，荆夫人也是宠她，自从这水陆之珍挂名给她负责，这孩子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先生也知道荆夫人最是疼爱这些小辈，时常叫他们前来说话解闷，这不刚刚没见到这孩子就让我来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伍拾立马接话：“如此郡主快带拂衣小姐过去吧，这里不必担心。”

琦安郡主笑容不变：“有先生我自然是放心的。”

一直到转角再看不到人影，伍拾才笑吟吟的收起那壶空了的桃花酿。

鹿鸣宴最容易忽视的就是这水陆之珍，可偏偏就是这一碟碟食物一颗颗珠子，从放到嘴里，拿到手里能透露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能看到这里并且注意到这里的人不多。伍拾笑着摇摇头进到了内楼。

“母亲，我不想去。”

琦安郡主回头看她，却是没理她的话“今日文场杨三和大皇子都会上场。”

一旦在鹿鸣宴上文场辩论可就不仅仅是名扬天下这么简单，那是除去科举外的另一块敲门砖，甚至比科举要来得更快。

“是他自己要去吗？”

她虽未说明但作为她的母亲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意的是谁，琦安郡主微微叹息道：“除了他自己谁又能勉强得了他，这一点佛衣你不是最清楚吗？”

是啊，除了他自己愿意谁又能勉强他。

琦安郡主牵住她的手：“拂衣，你自小深受陛下和太后的喜爱真的仅仅是因为我与太后那点血缘关系吗。”

不远处的文场传来少年的一声声喝彩，置身这堂皇之中难免恍惚。

“你父亲是寒门学子寒窗苦读数年科举中榜，可这天下金榜题名的学子何其多，朝堂之上的官位何其有限，真正能入朝为官封侯拜相一展抱负的又能有几人。凡是官拜三品以上不是名门门客就是官宦子弟，为何偏偏是你父亲一介迂腐书生一路扶摇官职二品，不是他能力多么出众，运气多么好，佛衣，你父亲的背后不是世家而是帝王。”

李拂衣抬头：“母亲……”

琦安郡主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佛衣，当今天下共有三国，苗疆偏居一隅不与外界联系善巫蛊之术暂且不论，国力最为相当乃是我北临与南渊，然而无论是南渊还是北临都是‘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王与马，共天下是帝王最害怕的事，咱们的陛下自主政之后打击门第豪强，提拔寒门才俊，你父亲也是因此才得陛下重用。你可知这条路走下来多么艰辛，为了安抚你父亲也为了麻痹那些氏族我才嫁给了你父亲。而现在大皇子殿下也在走这条路。无数的白骨无数的鲜血才能成就的一条血路。”

琦安郡主的眼里有太多东西沉重的，默然的，不甘的……

李拂衣垂下眼帘。

不是她不懂而是她不愿意懂，不愿意相信温情背后的利益，不愿意去想那些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