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我妈远点(第1 / 2页)
洗漱完吹干头发,正好十二点。
关好灯,躺在床上,江月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洗漱前母亲说的那些话。
秦妄既然一个人住在对面,那“小秦”不会另有他人。
但秦妄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时的狠劲儿,还有那花花公子的做派,她是亲眼见过的,一次可以是巧合,但连着好几次,总不会有假。
更别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狠厉劲儿,分明就是个刺儿头。
她今晚刚近距离领教过。
分明跟母亲口中的小秦不搭边。
最关键母亲还想请对方来家里做客?
这种人她都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让对方上门。
江月更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好几回后,床头灯打开,江月坐了起来。
十几平的小房间里亮起暖色的橘调灯光,将她消瘦的背影映照在墙上。
屋子里布局简单,只有书桌、椅子、笔记本电脑、床、衣柜几个大件,没有书架。
江月很少买书,一来没地方放,二来纸质书太贵,不划算。
除了那种需要反复翻看的书之外,通常她都看电子版,或是在图书馆借阅。
京西大学作为国内top级别的学府,图书馆藏很全,大多数都能借阅到。
书桌上整齐的放着两列书,一列是她茶学专业的教材,一列是经济学相关的书。
有的贴着图书馆的书标,有的则没有。
从第二列抽了一本扬奎斯特和萨金特合著《递归宏观经济理论》,又从笔筒里拿了红蓝双色笔,江月靠在床头,就着灯光,翻到之前看到的位置继续往下读。
作为经济学经典读物,这本书她已经看了不下三遍,每一次都有新收获。
翻阅时,还能看到她前两次阅读时,用铅笔和黑色签字笔所作的批注。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那张素净漂亮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秀气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随着她写写划划,房间里只剩下浅淡的呼吸、翻动纸张,以及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
娟秀的字体流泻,在书上留下条分缕析的批注痕迹。
夜色渐深,月光移到树梢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熄灭,只剩绵长的呼吸,与满室浅淡的沐浴露清香。
凝练如洗的月华没能铺散一整宿。
后半夜,乌云倾盖,将月轮遮挡,夜越发深了起来。
沸腾的狗叫声响起,一只先起,随后引来更多只远远近近地呼应着。
江月是被踹门声惊醒的。
很快,一门之隔,响起碗碟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混杂着粗野的谩骂。
“狗日的娘匹西,钱呢?钱在哪里!是不是又被你拿去偷偷给你娘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吃里扒外的娘们,把钱拿出来!”
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不多时,变成带着醉意的笑。
“我就知道你个骚货有钱!藏了这么多还跟我哭穷,还说没钱?我让你装,让你装!”
伴随着压抑的撞击痛呼声,一道惊慌祈求的女声传来。
“这钱你不能拿!那是月月上大学的钱,江海,我求求你,你把钱给我,那是月月上学的钱,我明天就出去做工,赚的钱都给你,你别动那笔钱……”
“上学?狗娘养的赔钱货,这些年上学花了我多少钱,供她高中毕业已经算我心善,还要上大学?隔壁孙家丫头早打工赚钱去了,还给她爸买了新货车,你生的那个除了花钱还会干什么!”
“趁早让她出去打工赚钱!你要是舍不得也行,明儿个我就找人给她说个亲,早早嫁人,到时要个十万八万的彩礼,正好平了我的账……”
“江海!你还是人吗!月月是你亲女儿!她明天还要考试,你能不能不要发疯了?!钱给你,钱都给你,你现在给我出去,出去!”
沈茹压低声音怒吼,疯了一般将男人往外推,可一个消瘦女性的力量,如何比得上一个醉酒的汉子?
当即就被一脚踹到腹部,整个人摔倒在地。
“这点钱够个屁!先前问你要的时候不给我,偷着摸着都把钱给那个赔钱货花,现在还要把老子往外赶?我让你赶!我让你赶!”
重重的踩踏声响起,沈茹下意识抱头,但背上、腿上却传来止不住的钝痛,老旧木门发出吱呀声,少女推门而出的一刻,看到的就是这样单方面施暴的一幕。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自打她有记忆以来,这样的画面重现过无数次。
“月月,你回去!锁好房间门!”
沈茹惊呼出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将准备扑上前的少女猛地推回房间,再从外面房门重重拉上。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一道大力猛地甩开,腹部撞在旁边的桌角,吃痛中卸去所有力道,如虾子一般蜷缩在地。
房间门被猛踹两下,本就松动的锁扣摇摇欲坠,最终在“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漆皮剥落的木门轰然被踹开,撞到后面的墙壁上,又向前反弹几分。
熏天的酒气铺天盖地袭来,江月踉跄着后退,却被掼倒在地,她下意识抱住脑袋,但腿上,背上,腰上,却只传来无尽钝痛。
耳边是听过无数次的谩骂与责怪,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浓重酒气,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那些声音错综交杂,不断地在脑海纠缠,如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