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墙角好听吗?(第1 / 2页)
“是不是非要我在实验楼堵你,你才肯见我?秦妄,你告诉我,我到底做得不对?你还想让我怎样主动!”
女孩声音里带着委屈的控诉,纵使瞧不清面容,也依旧想象得到那泫然之色。
江月手上动作一滞。
在听到“秦妄”两个字时,下意识朝声音来处瞧去。
借着昏暗的路灯,隐约可以瞧见两道拉扯在一起的身影。
女孩背对着江月,看不清面容,只依稀看得见单薄的罩衫半褪,露出纤细的内搭吊带,背部清瘦又好看。
相比之下,秦妄那张让人无法忽视的皮相,却恰好被路灯照得清晰。
灯光昏暗,让那张脸多了几分柔色,但那双桃花眼里,却是比夜色更深的野性乖戾,带着玩世不恭的慵懒,与讥诮的冷漠。
江月全然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冤家路窄的撞上这般香艳场景,正待跑路之时,那原本落在少女面上的视线,却倏忽间,蓦得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如鹰隼般锐利,带着让人惊惧的野兽般的狩猎气息。
江月霎时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女孩的抽噎还在继续。
秦妄收回视线,抽出自己被拉扯着的手,从口袋摸出一支烟,叼在口中,点燃。
星火在夜色里明灭,缭绕出一层看不透的雾。
“穿好衣服,自己回去。”
磁冷的声音响起,不带情绪,冷硬的仿佛三九寒冰。
“秦……”
“妄”字还没出口,就被秦妄截断。
“要我给你们辅导员打电话吗?”
带着戾气的声音,已透出不耐,就连蹲在花坛角落的江月,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似乎下一刻,将有狂风暴雨来袭。
几息沉默过后,女孩终是抽噎着止了哭腔,收拢好自己的衣服,擦着泪水,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秦妄靠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沉默的抽着烟。
他不动,江月也不敢动。
直到那根烟抽完,最后的火星被他按灭在树干,一抬手,烟屁股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道带着威胁的警告。
“管好嘴。”
初夏的风带着熏暖,从亮着昏黄路灯的巷道穿梭,带起树叶婆娑作响,在已经有些坑洼的沥青道路上摇曳出幻影。
相较于美食南街的喧嚣热闹,北三街只有一片待拆迁的老楼。
虽然离大学城很近,步行到京西大学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但因为没有电梯和地暖,再加上设施相对老化,年轻住户们早已搬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念旧的老人。
附近的学生出于安全考虑,也很少租这一片的房子。
除了江月母女这样的外地人,以及一些民工。
图的就是一个房租便宜。
秦妄走后不久,江月几乎是逃也似的从花坛边奔离。
一路出北门,卯着体测的劲头,跑了足足两个街口,才在进入北三街后,停下来喘口气。
按理,是秦妄和女生在校园里出格在先,被撞破也不关旁人的事。
但不知怎的,江月下意识对这人犯怵,仓皇逃离的样子,仿佛她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停在巷口喘了足足有三分钟,江月才调整好呼吸,重新回想起刚才那一幕。
秦妄丢下那句警告后,转身就走。
并没有如她担心的那样,来花坛边揪人。
她等了片刻,直到确认周围彻底没了声音,才从花坛后退了出来,起身的那一刻,差点因为腿麻崴了脚。
说来也怪,自打来到京西,她总时不时地在不同地方,撞破秦妄的秘密。
前后加起来,不下五次。
要么算她倒霉,要么只能说明,秦妄本人惯常如此,只是大多数人都因忌惮,鲜少揭露他的真面目。
江月直起身子,抬脚往租住的那栋楼走去。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张好看到不似真人的脸。
她很少见到有人能将少年气和野性的痞匪那样巧妙融合,尤其那双桃花眼,没有潋滟风情,只有孤孑冷傲,明星里都挑不出这样气质独特的人。
只可惜,却是个恃美行恶的渣男。
许是在紧绷中窥探过一场不为人知的秘密,又许是狂奔过后心跳加速致使骤然松弛,因论文无绪引起的苦闷,淡去几分。
老街巷逼仄昏暗,仿佛一块病变的瘢痕,和京西这座大城市格格不入。
往里走,路灯下人影绰绰,时而被拉长,时而又缩短,聚成脚下一块黑点。
江月蓦得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身前一处暗影上。
空荡荡的巷子没有别的行人,空气中弥漫着青苔的土腥气,与受潮脱落的墙壁相混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
早夏的知了三三两两的叫着,还有不知名的虫鸣啁啾,越发衬得四周空寂。
江月蹲下身子,做出系鞋带的动作,却在蹲身时,从书包贴紧背部的夹层里,摸出一把折叠水果刀。
目光则始终盯着那处阴影,不曾移开。
忽然,那阴影动了起来。
随着脚步声响起,江月猛地窜出,仿佛离弦的箭,向着前方奔逃。
狂奔的脚步在夜里回响,与之相随的,还有一道带着痛呼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