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朕受伤了,留下陪朕?(第1 / 2页)
越侪骨节分明的手一滞,而后攥了攥,他瞧着她,面上浅浅笑着,“姑姑这是怎么了?膝盖伤成这样。”
宫宁背过了身,淡淡道:“方才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伸手想要拉她,却又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只好落寞的将手收了回来。
“那快些上药吧,晚了会留疤的。”
他待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亦会是个极好的帝王,正是因为如此,宫宁就更不能挡了他的路。
她身份卑微,若是随了他性子去,怕是会让初登帝位的越侪落人口舌。
一时,殿内无声,只能听到廊檐下宫铃“叮叮”的空灵声。
昨夜还说的好好的,半日不见就这般生疏,越侪心口似被什么堵住,便问,“姑姑这是怎么了?可是朕……”哪里做的不好。
“陛下如今是一国之主,不当再在这种小事上过问。”宫宁直接打断了他,她背着身不愿看他,只听她又说,“陛下是主子,更不该关心一个奴婢是否伤着。”
越侪面色一沉,心口处的郁结怦然炸开转为怒意,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酸涩。
奴婢?主子?
他什么时候把她当奴婢看待过?
“过来!”越侪一把扯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量极大,将人丢在榻上,俯身压下,幽深的眸子如望不到底的古井,“姑姑是在跟朕置气?”
宫宁被他擒住双腕,一手扣着腰动弹不得,她慌乱无措偏过脸不敢看他。
“陛下,奴婢是真心话,不要再肆意妄为了,眼下陛下要做的是早日选妃。”
怕外面奴才听到,她极力压低声音。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腰间的手力度一瞬重了几分,越侪眸光轻晃,浓郁的眼底划过一丝痛楚,一开口哑了声。
“姑姑……不要我了?”
他说了我,没有再说朕。
让宫宁一时恍惚,想起了十年前。
那日半夜她被喊到慈宁宫问话,将年幼的越侪交给其他宫人暂时照顾。
曾经寸步不离的人一走,让越侪慌了,他拉着她的手,红了眼睛,问她,“姑姑也不要我了吗?”
昔日的场景和当下重合,不同的是,他不再轻易落泪,但那渐渐红起的眼眶,已告诉宫宁,他现在的心情和十年前一样酸痛。
宫宁没有说话,她不知该怎么回,越侪松开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瓶,指尖沾了药膏,撩开裙摆,小心翼翼的卷起她素白的裤腿,露出一小截皙白的小腿,膝盖处已是青紫一片。
正要涂上,宫宁又再次挡住了他。
越侪低着头掩住了所有情绪,没了动作,没了声音,再次抬头时,眼底弥漫满了悲凉。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柩落入他的眸中,闪着细碎的光,似是泪水噙在眼眶,迟迟不坠,闯入宫宁眼中被扎了一下。
“奴婢,永远都会服侍陛下左右。”宫宁不敢再看他,垂下了眸子。
她没有说永远陪着他,而是永远服侍他。
越侪微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将药瓶塞到她手中,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他回眸,目光落在她已经放下的裙摆,那里还受着伤。
“姑姑,先上药吧。”
他颀长的身形晃了晃,抓住门框,向正殿走去。
宫宁摩挲着隐隐作痛的膝盖,看向他落寞的背影,这是不该出现在一个帝王身上的状态,她起身,忍着痛追上。
他走得极快,似怕她追上再说那般,宫宁小跑的跟在身后,倏然前方高大的身子猛地停下,她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上了他紧实的背部,鼻尖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捂着鼻头还未开口,只见前方的人身形有些抖,他沙哑了嗓子,“姑姑非要逼朕吗?”
不给她回话的机会,越侪直接进了正殿,宫宁只得又跟上,凝着他,恳求的跪在他脚边。
“求陛下答应。”
只见他背过了身,“姑姑起来,膝盖受伤了就不要总是跪来跪去。”他厌烦的胡乱扯掉衣袍丢在一侧,又踢掉了靴子,赤脚走到榻边。
见宫宁还跪在那,要跟他抗争到底的模样,越侪怒意翻滚,他知道这次宫宁是死了心要逼他纳妃。
就这般,宫宁一直跪到天黑,跪到她膝盖已感知不到痛觉,殿外虫鸣起,寒风吹进叫人清醒不少。
漆黑的夜晚浓如墨,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有几个宫女太监来传膳,添茶,都被越侪赶了出去。
看着她孱弱的身子,越侪蹙眉,“姑姑起来……”
得不到他的准确回答,宫宁不管他说什么,都跪在那。
宁愿弄坏身子,也要逼他,越侪隽逸眉眼慢慢攀上怒意,他死死盯着她受伤的膝盖,咬着牙隐忍道:“姑姑可还有心?朕都对你表明了心意,为何还要来逼朕。”
宫宁垂眸平静的说,“陛下的心意是错意了,眼下纳妃立后才是国之大事。”
“好!”他气极反笑,目光阴郁的可怖,“姑姑可真是太会说了,朕自己的心意朕会不知?”
你当然不知,宫宁心想,那不过是他情窦初开,错把亲情当爱情。
她斟酌着用词,想着说服他,“陛下的心意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该选秀了,奴婢服侍陛下12年,若因奴婢不选秀,奴婢至死无颜见齐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