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养大的孩子(第1 / 2页)
宫宁惊惧瑟缩,猛的抽回手,“陛下!不可。”
情到浓时被打断,越侪眼尾猩红一片,眸中炽热如焰,他毫不掩饰欲壑难填的信号。
被这般盯着,宫宁耳根火辣辣的烧,她真怕他今夜饮酒乱来。
她惯是懂越侪的性子,毕竟是她养大的孩子,她软声安抚,“陛下天色不早了睡吧,若安分些姑姑便留下陪你。”
见宫宁不再提出宫之事,越侪笑了笑,“好,只要姑姑留下,朕都听姑姑的。”
他很乖,乖的让宫宁产生了错觉,恍惚回到了十年前。
虽目的未达成,忍的他煎熬,但为了姑姑,他愿意忍,也愿等。
他用力将人抱在怀中,沉沉睡去。
雪夜无痕,皎月泄下,少年帝皇锋利的眉眼柔和了不少,俊如锁玉,风流韵姿。
雪下了一夜,殿外堆积了厚厚的积雪,宫人天不亮便起清扫。
待宫宁起身时,身侧余温已散。
无论闹腾的多晚,越侪都会卯时初刻准时起床,他惯是勤勉。
幼时便没靠山的皇子,寅时就要起床读书,还要赶在皇上上朝之前去殿外背书表现。
在宗学成绩也远超其他皇子,受到夫子夸赞,这才让皇帝注意到了越侪。
如今登上帝位,亦不曾松懈一刻。
“姑姑。”
一名宫女端着膳食,放置桌上,略略扫了她一眼,便怔了片刻。
只见榻上之人懒懒爬起,素手穿过长发拢于耳后,露出一截白嫩秀项。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目温润唇色明艳,步步走来灼若芙蕖出渌波。
宫宁见她还立在一旁,便知是刚调来的,因为其他宫女从不会东张西望乱看。
一低头发现脚上的镣铐不知何时被取了下去。
“你退下吧。”宫宁穿着衣衫轻声道,一瞧那人还不动,问,“是谁派你来的?”
宫女怯懦跪了下去,“太后说,让姑姑吃了早膳去慈宁宫一趟。”
虽不知何事,但宫宁大概已经猜得差不多了,越侪在登基后的第一天,便拉着她说要纳她为妃。
她一直将他当成亲弟弟对待,如此猝不及防的帝王决定,让她难以接受。
自此她有意躲着越侪,不再留在他身边侍奉,哪知他却将她囚于这间寝殿,直到昨夜她说了些软话,才放了她。
想必太后召她,定也是为了此事。
慈宁宫,殿内檀香四溢,墙壁上有一龛,里面供奉着一尊金佛,案前薄烟袅袅。
佛龛下的蒲团上,太后武娥阖目凝神,手中捻着净白的佛珠。
庞眉雪鬓,身着高襟墨色绣金鹤外袍,衣边镶嵌着精致小巧的宝石,扶光之下碎闪耀眼。
雍容华贵,煞是慈祥向佛之人。
还未等走到跟前问安,只听一声“跪下。”
语态平淡,但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宫宁依言照做,武娥依旧阖目捻珠,“陛下可是又与你厮混一夜?”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很淡,透着分沧桑,叫人辨不出喜怒。
“奴婢卑如草芥,陛下是九五之尊,怎会与奴婢这等人厮混。”宫宁翦水的眸子微颤,谨慎着用词。
武娥徐徐睁开了眼,声音冷了几分,“未曾厮混,怎会夜夜留你在乾清殿?”她略微停顿,目光望向上方供奉的那尊纯金打造的水月观音。
“……欺上魅主,宫宁,你该当何罪?”
宫宁以头叩地,声音极力平缓道:“陛下只是情事初懵,并非对奴婢动情。”
“可陛下却因你不选妃也不立后。”武娥斜睨着宫宁,“越氏帝王多英年早逝,繁衍子嗣是当朝的头等大事,这事……”
“太后放心,奴婢定会说服陛下,让陛下早日选妃。”无需武娥说完,宫宁心中已是了然,这是武娥的期望,也是她的心愿。
帝王心难测,一时的喜爱保障不了一生,待他后宫嫔妃充盈,假以时日定会将她忘之脑后。
武娥显然不信她的话,抚养皇帝多年,谁能保证她没有私心?
这世间想要通过爬床,跨越阶级的人何其多。
“哀家如何信你?”
“奴婢承蒙皇太妃之恩,受托辅佐陛下,亦曾立誓不敢有半分妄念私心,还请太后宽心。”
她言真意切不似作伪,又佐以誓言,武娥这个信佛之人这才允了她,但还是让她跪倒了殿外以示惩戒。
有一个宫女爬上龙床,就难保不会有下一个胆大妄为的人。
如此除了惩罚宫宁,也是在告诫众人。
殿外积雪已清,却结了一层冰,宫宁就冰而跪,不多时便膝骨透寒,顺着双膝凉便全身,身躯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慈宁宫内才走出一位宫女。
“姑姑,太后让您回去了。”
宫宁拖着刺痛的双腿往回走,冷风吹起她素白衣诀,身影瘦弱又娇柔。
她揉了揉膝盖,暗自轻叹一声,抬头就见一只灰雀,立在于灿金瓦上,稍停片刻后梳理了下羽毛,便扇动着翅膀飞出了高耸的红墙,隐于湛蓝天色中。
她看的出神,一时也忘了疼,刚要进乾清殿,只听一侧传来嘀嘀咕咕的碎语。
“平日瞧她趾高气昂,仗着自己在宫中位阶高,就对我们那般苛刻,如今还不是被太后罚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