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请求（第1 / 2页）

那芭比豪车应该是给年龄更大一点的孩子开的，齐溯这么一个高大个也能塞得进去，就是两个腿得缩起来，腿骨都要打对折。傅明川稍微好点，也要把膝盖弯起来。

玩具车不能有离合手刹这种东西，钥匙一插，转转方向盘就能开，前面还有个踩着的小刹车，其他的就全凭操作，动起来也就那样，还没下车人用两条腿跑得快。而且还划分了区域，沿着轨道就那一小块地方，怎么都没法子开出去。轨道画出来的小范围人流没那么多，怕是小孩子不懂事给撞坏了，专门挑的人少的地方走。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迎面的晚风带上了远方美食的味道，有咸有甜的，舌尖上才下去的辣味莫名地被味蕾怀念起来。傅明川的手上在开着摇摇车，眼睛不老实地往齐溯那边看。他瞧得隐秘，所以对方并不知道。

他能看到的只有齐溯的一个侧脸，月色撩人，这样朦朦胧胧的光影之下，显得齐溯的面容更加硬挺，看他饱满的额头，看他锐利的下颌线，还有眼睛里总是散不开的那层迷雾，直接把黑色调成了浅灰，连那纯白的月牙在这个人的眼睛里都是一个灰扑扑的牙印。

真奇怪啊，傅明川想着，那么冷的颜色，现在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暖意。到底是齐溯变了，还是他变了呢？

他想着想着，路线就走歪了，后面老板在扯着嗓子大吼，别乱开，傅明川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开回轨道上面，后面还有小孩可劲儿地按喇叭，叽里呱啦地乱叫，把他的心都喊乱了。匆忙之间，身体快于头脑，拿眼睛去找那处可以让他冷静下来的寒潭，巧的是，齐溯也在看他。

溶溶月色之下，那人的眼睛像是银河一般沉静，瞳孔像是点点星光，令人着迷。

这一眼把傅明川又看呆了，后面男人的声音还在使劲地吼着，齐溯看见他愣在原地，就伸手把方向盘转了个方向，他的手覆盖在傅明川的手上，差不多的修长，却比小孩的手更加宽厚。齐溯用力捏了捏，只用过纸笔的手软乎乎的，不像他似的舞刀弄枪，全是硬邦邦。

傅明川的世界仿佛一直停留在一分钟之前，不管什么反应都慢了半拍，等到他意识到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一张脸像是煮熟了一般瞬间红透。齐溯的掌心中间如同包裹了一个小刺猬一般，一直不安分地扭动着，却始终没有缩回去。傅明川的右手，和他的左手，就这么交错着，随着小车玩笑一般的引擎声，一直走到了轨道尽头。

在回到原点的时候，齐溯怕被人看见，还是先把手收了回来，傅明川感受到那温暖的离开，有一秒的不舍，这一秒的小情绪也被齐溯捕捉到，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这磨平了他的那些焦躁，傅明川朝着齐溯露出一个欣然的笑脸，让齐溯在原地等着，自己跑过去把钥匙交给老板。

齐溯在远处伫立，看着傅明川小狗似的跑过来跑过去，气喘吁吁的样子，脸上还泛着运动后的红晕，可爱极了，脸上也显现出一点笑意，被傅明川看到，惊讶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笑。”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傅明川还以为这话冒犯了他，眉眼都快皱在一起，齐溯见他误会了，连忙说：“只是不太会。”

傅明川问道：“不会什么？不知道怎么笑？”

齐溯又点点头，看着傅明川噗嗤一声，踮起脚尖托着他的脸。

“这还有什么不会的，跟着我的动作，茄——子——”

傅明川笑得呲牙咧嘴的，牙龈都快看见了，僵硬得很，但是能从眼睛里看出他现在有多兴高采烈。齐溯向来是不愿意扫了他的兴的，也学着他那样，嘴角往两边扯，直到两边的肌肉都作痛了，做出来的笑脸比傅明川的还要丑。

“哈哈……阿溯你这个样子，好好笑啊！”

傅明川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哪怕他放了手，齐溯也还是那样笑着，惹得他玩心大起，一直捧着他的脸，这里捏捏，那里揉揉。齐溯就像个大型玩偶一样，任他蹂躏，倒是脾气好，一点火不发，换了别个人，再亲密的情侣都得恼了。

玩了一会儿，傅明川心满意足地收了手，问齐溯还要带他去哪里，齐溯也不知道，就说随便走走。

出了夜市就走到了老城区，有不少四合院坐落在这片地方，入了夜家家户户都亮起灯来，比路灯还热闹。两人也没规定个方向，随便寻了个南北，贴着四合院的老墙壁，一前一后地走着。齐溯看得出来傅明川还有话要和他说，就安静地等着，等到傅明川觉得时机到了，自然会和他说。

路面不窄，能容得下一辆小轿车，他们拐了个弯儿，迎面开过来一辆三轮车，差点没把齐溯装了。不过他反应够快，往旁边一躲就避开了，还不忘拉上傅明川。位置有点小，他只能把傅明川往自己身上拉，差不多把他抱了个满怀。小三轮跟装了小马达一样，唰地一下就从他们的身边过去，但是这个顺势而为的拥抱，却迟迟舍不得结束。

傅明川抬起头，双眸亮晶晶的，像是星光洒落其中，齐溯也不舍得移开视线，两人的视线焦灼了好一会儿，齐溯注意到傅明川的眼睛里涌上来的勇气，他就知道，是那个时候了。

傅明川开口，语气温柔却坚定。

“阿溯，跟我回兴城吧。我不想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微风吹来，乱了两人的鬓发，却没有打乱他们的心神，看着齐溯眯起来的眼睛，傅明川知道他不会是那个始终站在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