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解约（第1 / 2页）

接下去的几天，齐溯都没有再主动给傅明川打电话，练车也没去了，反正这技术开车是不成问题了，也没必要再提高到哪里去。最后一次去练车，山东教练那浓重的口音听在耳朵里，他在后视镜里看到空空的后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闷闷不乐的，差点在教练的吼声里撞到了路障。

他又回到了花花世界里正常上班，在这里熟络了之后，其他同事过了最初的那个新奇劲儿，没有再来打扰他，和酒吧部的同事们则是更加熟悉，下班之后阿俊带头组的饭局，偶尔叫上齐溯，他也没拒绝过。

大排档里，victor总是嚷嚷着要喝酒，都会被大家嘲笑是小屁孩，把他手里拿着的二锅头抢过来，不让他喝。都是赶过去跟齐溯坐一块，一人一瓶汽水打发了事。他还是更偏好这甜甜的气泡，如同五光十色的海洋上面漂浮着泡沫，透过透明的壁垒，看过去的世界能够有一种扭曲的虚幻。

在热热闹闹的氛围里，他看向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在真实的幻象中，比偶尔还多一些，比经常还少一些地，会想到傅明川。现在他能想到的傅明川已经不再是高中的模样，而是成年后，和他同在同一个城市的鲜活形象。过去的就如同翻过的老黄历一样，他也不用再像个留守老人那般，依靠着破旧的门框，守望着那些回不去的泛黄照片。

只是在他的幻境里，傅明川总是变幻莫测的。上一秒展现的表情，下一秒就更改，像是川剧的变脸脸谱一样，渐渐地他也说不清楚，傅明川的这个表情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他就会猛地灌几口汽水，打一个响亮的嗝儿，他的幻想世界就会重置，清晰着的影像再次朦胧起来。

他总是在猜测，却永远猜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阿俊和victor抱在一起，在大马路边上高声唱歌，用不熟悉的音调唱着异乡的方言，引得电动车上的人路过都回头观看。

我也不是大无畏

我也不是不怕死

爱你不用合情理

但愿用直觉本能去抓住你

一想到心仪的你

如何险要悬崖绝岭

为你亦当是平地

最后victor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电线杆跟触电了一样发疯，一点酒没喝就在那里发酒疯，喊着他的初恋情人，宝儿宝儿地叫着。阿俊站着，人已经不清醒了，学着victor地语气，一口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没一个重复的。齐溯把阿俊的胳膊拉到自己肩膀上，揽着victor的肋骨，一边一个地夹着往自己的宿舍走，费了老大的功夫把他们折腾到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面，自己搬了把红色塑料凳，坐在门口，呆呆地望到天明。

北京的夜晚，比起兴城，少了些亮眼的星星，比起故乡，多了些人情味的温暖。

他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盯着屏幕上的小字，拇指摩挲着傅明川的名字，按通了通话键。开了免提，不用贴在耳朵旁边都能听得到里面一长串的嘟嘟声。却也只能听到嘟嘟声了。凌晨三点过半，正是睡的最熟的时候，即便是傅明川也不可能接他的电话。

齐溯没有等到自动挂断就挂了通话。手机收回口袋里，后盖散发着使用过后的温度，温度不高，还是烫手。凭靠着这一点温度，他就能够说服自己，给一个留在这城市的理由。不然的话，他就是一片枯死的落叶，早就应该随着秋风飘往别的地方了。

像他这种人，说走就走，带不去一点儿东西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才醒过来，都说要回家洗个澡，把身上的酒味洗干净了才能去上班。齐溯肯定是没有理由留着他们的，自己躺到床上眯了一会儿。早上反正是出去吃过早餐了，补一下眠，调了闹钟，午饭和晚饭一起吃了拉倒。

大约五点，闹钟响了起来，齐溯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像是从来没睡过一样。他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上自己万年不变的工装，去花花世界报道了。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过来，路上还遇到其他部门的同事，点头就当作是打了招呼，公主或者少爷，三三两两地结伴同行。到了门口，看见小李在灯牌下面着急地踱来踱去，抬头看到他来，急忙跑过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齐哥啊，你该不会犯了什么事儿吧。”

齐溯停下脚步，不解道：“怎么了？”

“徐哥让我把劳动合同还给你呢！”

齐溯眉头一皱，“他怎么说的？”

小李一拍大腿：“哎呀，他什么也没说，就是让我把合同还给你。喏喏喏，就在这儿呢。这是要炒你鱿鱼还是咋地？”

齐溯把合同拿过来看，还是仿造的签名，就是傅明川和他见面那天晚上吓唬人的那张。男人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太惊讶的意思，从傅明川说要单独离开的那个时候，他就预感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速，说不定这背后还有蒋钰或者蒋瑛的授意。

他把那张纸收好，对小李说：“我知道了。”

小李看他一副波澜不惊地样子，比齐溯还愁眉苦脸。

“徐哥就在上面呢，你不去问问？哎哟我可是真舍不得你这摇钱树。我的好齐哥，你就上去问问吧，说不准就有转机呢。”

架不住小李的哀求，齐溯被推着走进了电梯，去到徐飞的办公室。拉开总经理室的门口，就见看到他露着个肚皮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齐溯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