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奇异楼中（第1 / 2页）

那女人生得娇媚，妆容打扮更是精致。

髻上云堆钗翠，裙间闪灼文章，眼似琥珀藏弯，腰若春风吹柳。

端的是，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女人走到方衡跟前，手中团扇轻摇，上下打量了一番方衡，吃吃笑道：“好俊的郎君，可是头一回来奇异楼吗？”

方衡的脸登时红了：“姐姐好，我是游方的郎中，误入此楼，可打搅了诸位雅兴？”

他一边说一边羞怯地低下头去，眼角却止不住地乱瞟。

女人瞧得真切，心中暗笑一声，拉过他的胳膊挽着道：“我的好郎君，叫什么姐姐？没的把人叫老了。我名中有一玉字，郎君叫我玉娘便是。郎君愿意与我一同赴宴吗？”

她的声音酥酥柔柔，胸口摩挲着方衡的上臂，传递出饱满的触感，令方衡气血上涌，话都说不利索了。

方衡期期艾艾道：“玉娘……姐姐，我……我有些不大适应这样的场合？”

玉娘撩了撩云鬓上散落的一缕青丝，娇笑道：“也是，这里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郎君身份尊贵，岂能与这些人同席共饮？不如随我往楼上去吧。”

她挽着方衡的胳膊，婷婷袅袅穿过大殿，踏着玉石阶梯往二楼行去。

奇异楼的二楼陈设与一楼类似，只是多了很多屏风，将整个殿宇隔成了一块块，一片片，屏风曲折环绕，如同迷宫。

唯有中央留了块空地，空地上同样在举办宴席。

但宴饮的不再是农织渔樵，贩夫走卒，而是一群羽扇纶巾，高谈阔论的读书人。

又有身段曼妙，顾盼遗光的舞女，在场间翩然歌舞。

可这些读书人却清高冷傲，对桌案上的美食美酒不屑一顾，对身边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的美人也拒之千里。

他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抨击时政，指摘朝纲。

方衡仔细看了看，却没在这些人中看到钟砚山的身影。

玉娘笑着问：“好郎君，这里的宴席，你觉得如何？”

方衡连连摇头：“我才疏学浅，焉能与列位鸿儒名士同席？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读书人们听到方衡的话，倨傲的神情之中无不显露出一份自得，看方衡的目光也不像初时那般抵触，只是隐隐还有些鄙夷。

“那咱们再去三楼看看。”

玉娘挽着方衡，轻车熟路地从屏风迷宫中穿过，登上玉阶，来到第三层。

第三层的陈设与前两层又有不同，这里到处都是擂台，擂台四周又摆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这一层随处可见英雄好汉，游侠豪杰。

不知多少人在擂台上厮杀斗技，块楞楞的肌肉耸动，明晃晃的刃锋林立，几乎要怼到方衡脸上，逼得他不得不在人群之中躲闪穿梭，显得格外狼狈。

忽然，一个虬髯大汉盯着方衡道：“兀那小白脸，你看爷爷作甚？可敢与爷爷上擂台比试一番？”

方衡推脱道：“岂敢！岂敢！”

谁知那大汉却步步紧逼，怒斥道：“既不敢动武，随身带着把剑何用？还不快快将剑丢下，磕头讨饶？”

周围的好汉们见状，也纷纷跟着起哄：“打也不打，跪也不跪，待要如何？”

方衡求助似的看向玉娘。

可玉娘却团扇遮面，像是全没看到一般，扇后笑盈盈飘出一句：“好郎君，客人们的事情，我们女人家可管不得。”

虬髯大汉怒道：“等女人替你出头吗？拿来吧你！”

说着他张开蒲扇般的大手，直直向方衡腰间的浩然剑抓去。

忽而，场间响起“锵”的一声。

众人只闻耳畔响起绵长悠远的剑鸣。

又见寒影绰绰，剑光泛泛，一道人影飘忽不定，乍起乍落。

旋即，那少年郎已立于虬髯大汉身后，施施然收剑，而此时，众人耳畔的剑鸣之声犹未消散。

众好汉都是一惊，纷纷拿异样的眼光打量方衡。

方衡羞赧地笑道：“兄台抱歉，我初学了几式剑招，想施展出来请兄台指点，却不能做到收发随心，还望见谅。”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虬髯大汉身上的衣甲片片剥落，只留一条大红绣福字的底裤。

众好汉哄堂大笑，对着虬髯大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虬髯大汉大窘，连忙双手去捂那大红底裤，可怎么也捂不住，只得怒喝道：“本命年，本命年你们懂吗？看什么看？小白脸你给我等着，爷爷回来生吞了你！”

说着，他也顾不上捂底裤了，双手遮着脸挤开人群飞逃而去。

玉娘这才又凑了过来，重新挽住方衡的手臂，风情万种地剜了他一眼：“郎君好身手，瞒得奴家好辛苦哟。”

方衡连连摆手：“在下剑法粗陋，不敢自矜。”

玉娘却道：“都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郎君这样好的身手，不去台上比试，博个好名头岂不可惜？去吧，奴在这儿看着郎君呢。”

她眼波流转，冲着方衡飞了个媚眼。

若是寻常男人，此时只怕骨头都酥了三分，便是为她拼命都愿意。

方衡却脖子一缩，讷讷道：“姐姐只闻武无第二，难道不曾听过人外有人吗？诸位豪杰在此，哪有我放肆的道理？”

玉娘不再撺掇，只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