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闯节度（第1 / 2页）

没有五官，没有凹凸，甚至没有一丝皱纹！

这是一张如白板般的面孔，这是狱神大尊座下，离殇使者的脸！

“离殇！不可能！”

方衡忍不住惊呼出声。

离殇使者已经被他在鬼母庙的地下广场杀死，当时他一剑砍下了离殇的头颅，而后尸首更是被不良人带走，由节度府查验处置！

离殇使者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他为何又出现在了这里？

还不等方衡细想，离殇已经一掀黑袍，隐入暗巷，与夜色融为一体。

方衡赶紧冲上前去，可离殇已经消失不见，横在他面前的是一堵青砖高墙，高墙下空空如也，连一根白色的猫毛都没有。

就好像刚才方衡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怎么回事？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方衡正喃喃自语，李悠然终于追着他跑了过来，微微喘了几口气问：“方师弟，你看到什么了？怎么往这巷子里跑啊？”

方衡转身问李悠然：“李翰林，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怪人？”

“黑袍？怪人？”

李悠然用一种悚然的目光看着方衡：“方师弟，大晚上的可不兴说这些啊，听着可渗人了！我可什么也没看到，你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方衡的脑子有些混乱，离殇捏着白猫的画面在眼前一遍遍闪过。

“是幻觉吗？”

李悠然赶紧安抚他：“是不是最近见到奇诡的事情太多，精神压力太大了？”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见你一个人对着空气喊什么妖人、邪术之类的，那样子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咱们要不还是赶紧回驿馆歇息吧，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方衡闭上眼睛，用力晃了晃脑袋，心中暗道：“荀正卿说，我砍去畸变后，混乱意识会堆积在体内等待爆发，难道是后遗症要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力砸两下脑袋，吓得李悠然连连后退，又赶紧上来抱住他的手。

“方师弟你小心些，别伤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啊。”

可他越是这么说，方衡心里就越是烦躁。

他一挥手臂，李悠然直接被甩开，后背撞在了青石高墙上，发出一声痛呼。

方衡的意识越发混乱，离殇捏着白猫的场景在他眼前不断重复出现，他伸手捂住眼睛，大步向巷子外走去。

李悠然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灯笼追了过去：“方师弟，你这又是要往哪里去？”

方衡：“我……我要去……节度府！我要……验尸！”

节度府距离扬州府衙不远，方衡和李悠然很快来到节度府门外。

看着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方衡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幻觉出现得越发频繁。

他强忍疼痛，拍打着大门：“有人吗？开门，快开门！”

很快门里传来一声怒骂：“大晚上的叫魂呢？”

只听“嘎吱”一声，朱红色大门被拉开一个缝隙。

一个丧着脸的门吏从门后探出头来，见方衡神情痛苦狰狞，不禁被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后立刻怒骂：“哪儿来的疯汉？不要命了吗，知道这是哪儿吗，敢来这儿闹事！”

李悠然赶紧挤倒前面，笑道：“我是翰林院学士李悠然，领皇命查荀刺史一案，现有要事求见卫相公，烦请通报。”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门吏对官场也是门清。

他或许会畏惧担着金吾卫大将军衔的皇甫谦华，但对供职翰林院，毫无权柄在手李悠然便没了好脸色。

“原来是钦差，好大的官威啊！你要查刺史，自去扬州府衙便是，深夜砸我们节度府的门是何道理？还有这狂徒……哎，哎，你干嘛！”

男人话没说完，方衡已经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将他从门里提了出来放在身后，踉踉跄跄往节度府里闯去。

“放肆！来人，快来人绑了这狂徒，乱棍打出府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节度府两侧的回廊里巡逻的甲士立刻冲了出来，将方衡围在中间，明晃晃的刀剑几乎要抵到他的脸上。

李悠然大惊失色，扑上前去拉着方衡，对众甲士道：“我是钦差，弟兄们别动手，这都是误会！”

领头的甲士冷声道：“非是我们要为难钦差，而是节度府重地，未得准许不能擅闯！若这位郎君再往前一步，休怪刀枪无眼！”

“明白明白！劳烦速速通传！”

李悠然一边说，一边把方衡往门外推。

而此时方衡眼前一幅幅画面重叠变幻，时而是离殇捏着白猫，时而变成白猫捏着离殇，时而又变成白猫捏着自己！

那白猫脸上光秃秃的，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一根白色的猫毛都没有！

光秃秃的脸寸寸逼近，脸上的皮肉蠕动，如同泥沼般流淌过来，将方衡裹入其中，深陷在泥沼里慢慢下沉！

“验尸，我要验尸……”

方衡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身体不断颤抖，汗出如浆浸湿了衣衫。

李悠然只能一遍遍安抚：“别急别急，等门吏回禀了卫相公，会让你验尸的，保持冷静不要胡思乱想。”

可这样的安抚只是徒劳，方衡的意识还是越来越混乱，眼前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