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碗细面（第1 / 2页）

“大叔，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石街上，路灯下，苏立才像背儿子一样背着林灏一，后者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肌肉线条，体温以及心跳，曾几何时，自己的父亲也这样背过自己，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有尴尬得想扣三室一厅。

“没事，我不累。”

“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啊，我真的能自己走！”

“那你小心点。”

落地，蹦了两下，

“你看，我都说我没事了。”林灏一对自己的恢复能力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腿断了都能自己恢复过来。

“我带你去个地方去不去？”

“哪？”

“到了就知道了。”

“……你以为你搞得很神秘？”

“去不去嘛？”

“不用上班？”

“休三天！”

“那走咯。”林灏一今天在医院躺大半天了，这个时候确实不困，而且之前上夜班的生物钟还没有调回来，无聊之际逛逛也好。

几刻钟后，两人来到海滨沙滩。

“来这干嘛？”

“一会就知道了，跟我来！”

说着，苏立才就走到一家面馆门前，老旧的木板招牌用大字写着：一家人拉面馆

两人推门而入，

“老板！两份牛肉拉面！

噢，其中一份不要辣不要香菜！”

“好嘞，稍等哈。”老板是一个大叔，看起来和苏立才年纪差不多。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一条马路横穿而过，马路对面就是人工沙滩，旁边就是海边浴场，在灯光下可以看得很清楚。

小孩赤脚在沙滩上肆意狂奔，身后应该是爸妈，紧追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

海边，浪花拍打着岸，不少年轻的情侣热情相拥，述说着对未来美好的向往，你侬我侬之际，一旁的灯塔静静伫立，似乎是爱情的见证；

后边的长凳上，一对老人相互倚靠，望着眼前的小年轻们，不禁感慨青春。

也就是因为凉爽了几天才会有这么多人出来玩，要是搁以往的大晴天里，即使到了半夜，沙子也是烫jio的。

不过，没有落日点缀的沙滩，好像少了点什么。

“跑这么远就为了吃碗面？”

“嗯！”苏立才斩钉截铁道。

“有这么好吃？”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好吃的了。”

“哦，有故事？说来听听。”

“你爸妈带你来过这边玩沙子吗？”苏立才望向窗外，他看到几乎所有的小孩都在家长的簇拥下肆意奔跑。

“有吧，在我很小的时候，印象里次数很少。”

“我没有，我是自己来的。

记得是我五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他们都不要我，是大伯看我可怜才收留的我。当时，大伯家里已经有两个小孩了，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寄人篱下的感觉，那是一种泥菩萨过江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咳咳……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别打岔，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好嘛，”说着就掏出随身携带的酒壶猛灌了一口。

“后来呢？”

“寄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大伯其实对我还算挺好的，供我吃穿供我上学，只不过是大伯母为人比较护子心切吧，但凡两个表哥做错了什么都会往我身上推，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否则晚上连饭都没得吃。

后来初中毕业，我没有选择继续读书，而是出来打工，因为不想再花大伯他们家一分钱了，毕竟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记得那会刚出来不到14岁，没有任何地方愿意要我，

后来还是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把年龄往大了写才勉强找到工作。但愿意要我的无非是觉得我老实好欺负，死命压低工钱，还要干最脏最累的活。那段时间虽然身体很累，但心里是暖的。

因为看到了希望，因为我能活下去了。”

“两位，你们的面好了！”服务员端过来两大盆拉面，其上漂浮着满满一层牛肉片。

“是不是份量很足？”苏立才又灌了一口酒。

“嗯，确实不多见。”

“我也这么觉得。”

“那后来呢？”

“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有一个老板不发工资，跑路了。老板说跑就跑，苦的都是打工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会我身上就剩八块钱，本来全用去买馒头的话还能吃两三天，但那时我就是觉得很委屈很难过，想吃顿好的，稀里糊涂就来到了这里。

那时候老板是位阿姨，当时我问她能不能八块钱吃碗拉面，不用加任何东西，素的就行。我都把皱巴巴的八块钱放到收银台上了，结果阿姨把它们还给了我，叫我先坐，吃完再说。

我听了也信了，但后来阿姨捧了一盆牛肉拉面放在我面前，我看到满满一层牛肉片，当时就急了。

‘阿姨，我……我没要牛肉啊！我钱不够……’

‘你这傻孩子，一碗面值多少钱，阿姨请你吃就是了，管够，敞开了吃！’

可能你不懂什么叫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那碗面，我眼含热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吃完的，汤都没剩，因为我知道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了，在这世上我谁也依靠不了！之后我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