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穷苦冷酷（3）（第1 / 4页）

我父亲虽受人尊敬，但长年不在家。嫉妒我父亲才能的人，抱怨我父亲没有带他外出谋生的人，还有一些欺负我们母子是妇孺的人，就会在我们母子身上发泄其不满。

我们生产队里一些人以我们家长年超支，是他们养活我们全家为借口挖苦讽刺我母亲，被我母亲不软不硬，绵里藏针地回击后，这些从我母亲那里碰了一脸灰占不到什么便宜后，又想从我们兄弟身上找些发泄机会，我有一个星期天在深路河蔗园处砍甘蔗，我将甘蔗的头留长了一点，被生产队长李春宽公发现后大发雷霆，骂来骂去不停地骂我。

没人教我怎么砍，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砍得了多少甘蔗给生产队造得成多大损失呢？我如果也像其他小孩一样有父亲在身边，李春宽公也不敢这样骂我。我也想到这一点，我还想到我是做错了点事也就忍了。况且，我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怎么去跟大人跟生产队长争辩呢？事后有人对我母亲说我是一个小孩又没做错什么大事，李春宽公要骂也就只骂两句就够了，不需骂这么狠骂这么久呀。

说实话，我父亲在外做工缴回来买工分的钱，确实解决了生产队不少燃眉之急，有时生产队还仰望外出做工的人缴钱买化肥农药。再说我父亲外出做工还可让一些人多挣点工分多分一点钱，因为我父亲若在队里做工肯定是数一数二的。

农民私宰自养的猪，若被上面发现是要被关被罚的。我见李康同家有一天晚上冒险杀了一头猪，左邻右舍的人买猪肉都是赎数迟迟才给钱，但毕竟私宰猪收入比交食品站合算。

1975年春节时，不知道是上面默许，还是农民穷得疯了也不再怕，我们生产队杀了两头猪分猪肉给社员过年。大年初一前两天，我们生产队在队屋门口铺着草席，将切成一刀（块）一刀（块）的猪肉堆放在蒲草席上。

分猪肉时，由会计李康意叔按每户人头数分报出猪肉数量，由李康德叔一个人顺着猪肉堆一边拾猪肉一边称猪肉，由李康德叔顺猪肉堆拾称不挑肥拣瘦较公平社员较满意。猪肉堆四周围了很多人，有的是在看分猪肉，有的是在等分猪肉。我和我二弟也站在人群边看李康德叔分猪肉等分给我家的猪肉，除李康德叔是蹲着拾出猪肉外，所有的人都是站着看着或等。

李康意叔点到我父亲的名字我将小竹篮给李康德叔拾猪肉时，李康德叔刚拾一块猪肉入我的竹篮，一直站在旁围着看的李那六公李康南叔等三四个人，都接连蹲下拾猪肉，这三四个人都伸手从猪肉堆上挑猪颈肉猪腩松肉往我的竹篮里塞，我对这一反常态特别关照我的事很不满但不敢吭声，谁知我二弟一把夺下小竹篮一咕噜将篮里的所有猪肉倒在猪肉堆顶上，李那六李康南几人才自找台阶下地自言自语着站了起来。李康德叔才又独自一个人按猪肉堆顺次拾称猪肉给我。

试想我们农民从来没有从食品公司买过国家牌价猪肉，生产队冒着私宰猪肉的罪名买私人的猪私宰分给社员过大年，这也是多少年来的第一次，也就是说我家与其他人一样分这次猪肉过年的机会来之不易。所有人的猪肉都是李康德叔按猪肉堆顺次拾称的，而分到我家时李那六李康南等人便插手本不是他们工作的事。

这样做，一是李那六、李康南等人在欺负我，二是将最差的猪肉给了我家，他们便可全分到好的瘦的猪肉。

事后，我羞愧难当，我是一名高中生，对于如此欺负人可以说是骑在自己头上拉尿的行为忍气吞声，而我二弟才是一名小学五年级的学生都敢与这三四个人抗争，我与我二弟对比能不羞愧脸红？我几十年来，每每想到此事，都为我二弟的举动感到自豪，而为自己的胆怯感到惭愧。

早些年，某报社做过一项调查，对某些攻击你的行为（是某些不是全部），你是选择忍耐、以牙还牙还是以德报怨？最后读者投票的结果，是以牙还牙这一选择的最多。所以，我二弟如果也与我一样忍受不吭声，那我们家就成为全生产队最没用的家庭分吃全给生产队最差的猪肉过年，还会让那些欺负我家的人取笑，和继续欺负我家人。

也是1975年的夏天的一个星期天上午，我跟着生产队的妇女挑土杂肥撒在犁好的水田里，以便耙田插秧。我们这些小男孩还不会插秧和胜任大男人的劳动，平时大多是参加妇女的劳动。

我这天挑着土杂肥跟在四五个最小的也大我五岁我叫着姑的姑娘后面，她们到了田边没有下田，站在田基往田里撒肥，我见状也如此撒肥，不料远在后面的蓬莱婆急忙跑过来大声说，不应将粪只撒在田边，她还指名道姓说像我这么大的人还不懂事，也不下到田里只站在田基上撒肥，我一听终于忍不住立刻反驳，我说我前面站在田基撒粪的人大的（莲娣李惠珍李那荣等）比我大将近十岁，蓬莱婆不敢说她们，反而只说最小的我这么大了也只站在田基上撒粪。

蓬莱婆做梦也想不到一向沉默不大说话的我如此可怕，如此大胆地反驳她，她也自知理亏立即停声下来。在邻近插秧的我们生产队的男人，和我一起挑粪的妇女看到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后，再也不敢当面欺负我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勇气是因为我长大了，还是我受到了我二弟春节分猪肉事件的鼓励。因为蓬莱婆与李那六李康南等人一样是队里非常有势力的人，没人轻易敢回顶他们的嘴。

我后来才知道农村的贫困与国家的经济政策也有很大的关系，当时国家在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