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革命立新（2）（第1 / 3页）

收神主牌的人阻止不了农民在家拜神，却派人把住村里通往庙宇的路。

有一天上午九点多，村里人都出去做工后，我看我母亲提着探亲时用的竹篮装着拜神猪肉和米饭，往村前的大庙方向走去。我母亲刚走向大庙后的篮球场便被李康如等两个人拦了下来，我母亲好说歹说左躲右闪还是冲不过阻拦，我母亲只好提着竹篮回家。中午吃饭时，我几个弟弟见有拜神猪肉吃喜开了怀，我母亲却叹气说下次又要找钱买猪肉拜神。

又过了几天的一个上午，我母亲换了个有盖的提式蒲草袋来装拜神猪肉和米饭，我母亲右手提着蒲草袋左手牵着我往村前大庙走，我母亲在路上叮嘱我如果有人阻拦就说去旧县村姨妈家。

我们母子俩好像电影里游击队员偷过日本鬼子封锁线那样，不言不语轻手轻脚地靠着篮球场边的砖墙走，我们刚走过篮球场，又被旁边躲在木麻黄树下的李康如等两个人冲过来拦住。我母亲边解释还边指着我告诉他们说她连小孩都带上了肯定是去旧是村走亲戚不假，但李康如叔和另两个警惕性极高，就是不相信我母亲，李康如叔两个人捉迷藏般左拦右挡了我母子几次后，便发火威胁要抢我母亲手中的提式蒲草袋来检查，我母亲无计可施只好拉着我回家。我们兄弟仍高兴有干饭有猪肉吃，我母亲仍痛心花了一元钱买猪肉而神还是没有拜到。

我们村康如叔他们把守村前大庙严和紧，去村前拜神的人没有了。1970年代初，来我们村做支左工作的十几个解放军都驻扎在大庙里的，村民们也不再去村前大庙拜神，这座大庙香火断了下来。

直到1970年代末“文革”结束几年，香火断了十多年后才又恢复烧旺起香火。

但西边村前的公疆庙，村里的所有土地公庙和各家各户的祖屋的神坛从来就没有断过香火。

我在生产队劳动时，常听李那付公说起我们村的大疆庙和公疆庙。

李那付公描绘大庙供拜的神灵老师公显灵抽鸦片的故事，活灵活现令听者又怕听又爱听。我母亲也对我描绘解放前有戏班在我们村演罗通扫北的戏，戏台上舞的长木刀真得砍死了人，原因是罗通扫北战斗中刚好扫死我们村公疆庙的供拜神罗通，罗通神因此发怒才至木刀变真钢刀杀死了人。

直至好多年后，村里有些人早逝，或家里发生了灾难，或生不到男丁，村里不少人在议论说他们是烧神主牌的结果。这都是后话。

也是破破除迷信这一年的大年初一，我跟着一班大孩子到湖光岩玩。我跑进湖光岩东南边的和尚庙里一看，这里已空空如也。一年前的大年初一，我叔叔带我来湖光岩玩时，也是我第一次来湖光岩玩时，我看到在这个和尚寺里，佛像层层叠叠座满整个佛堂，佛像都笑脸常开，有的还用手指勾住耳朵，有的左手上竖，千姿百态，形象各异。和尚寺里的和尚好像也比一年前少了，湖光岩两边尼姑庵里的观音像也没了。（再过几年，附近的岩洞里全都用泥塑出了四川大地主刘文彩怎样逼农民交粮，怎么大斗进小斗出等等泥像。），湖光岩几乎全变了。不过游人还是如一年前大年初一时那么多，拜佛拜神的人也有很多。（拜原放神像的座位）迷信是破了，但人们的思想生活几乎不变。

1980年代初，我们村各神庙又雕回了神像，各家各户也重摆回了祖宗像和神主牌，我们村正月十五还游神穿令翻刺床踏火炭。我们村的邻村东岭村游神时，表演的摊舞还连续几年上了《羊城晚报》。湖光岩的和尚寺和尼姑庵也都重雕了佛像和观音像。我们村的游神成了民俗，湖光岩的佛像成了旅游的一个亮点。

我想人们心中有神，也不失为一种精神寄托和安慰。

我们村从大村口，到村内也有很多新的变化。

我们村的大村口拆掉原来的两堵矮墙，在村口两旁建起彩色的高大墙。本来建“三忠于” 墙牌是伟大的革命事业，应由农民阶级来完成。但是旧社会赤脚的农民都没钱读书，解放后有稀少几个农民子弟读过文化扫盲班不足以担大任，村里干部无奈只好请出地主阶级李桂木来完成村里的革命事业，就如我们村小学就要请地主成份的李章生来教书教育革命接班人一样。

李桂木伯住在铺仔圩回村参加第一生产队劳动，李桂木伯解放前在徐闻县当教师，他由于地主成份被清理回乡当农民。我听李文炳公说李桂木是个很历害的人，李桂木伯确实有文化会画画又通书法，李桂木伯的大儿子李炳森也传承了他的画画功夫。李桂木伯在三忠于墙东边画上毛主席的画像，西边画上两个长长密密胡子和一个光头的外国人的像。经李桂木伯说明，我才知道这三个人是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

村里每家每户的门口旁都批荡一块30厘米高40厘米长的小黑板，村里村巷两边砖墙或土墙上都用石灰水刷白写着当年时代特有的各种警告和歌颂大字标语，

湖光公社装到各自然村的有线广播，早上中午晚上都播唱《唱支山歌给党听》、《挑担茶叶上北京》等革命歌曲。特别是广播里一播放《老两口学毛选》“老头子哎！我老婆子哎！你说咱们学哪篇我看咱就学这篇……”，村里的不少男女就学着对唱。我们第二第三生产队的社员都用这首歌的歌词来调侃李春凤公冯村婆两老夫妇。全村每个角落都充满了革命和斗争的气氛。

开始，村里的民兵敲锣打鼓地到各家各户门口墙上小水坭黑板上写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