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家教自教（8）（第1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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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早出晚归赚钱养家糊口，因此与我接触的时间并不多。我父亲的脾气又不好，又崇尚棍棒之下出孝子出才子，所以也没时间也没耐心教育我。

我母亲没文化，讲不出太大的道理，又一天从早忙到晚。我祖母脾气更不好，也没文化，我能躲开祖母就躲开，免得被她教育被她骂。我外公来我家不多，教育我的次数也很有限，而学校也是有限的英雄主义和阶级斗争教育。这些教育对我来说是很不够的。

我刚上小学一年级时，书包是我父亲从霞山区买回来的，我一开始嫌弃我父亲买的书包太大（我父亲预备一个书包用十年八年），我读到五年级长大些就觉得书包不算大了。

我上小学一年级的作业本是我母亲买的，我母亲知道语文用的田字作业本和算术用的横线作业本都是八分钱一本，铅笔带橡皮擦的五分钱一支，不带橡皮擦的四分钱一支。我每学期与村里的同学到铺仔圩买作业本和铅笔，我母亲就会很确定地给我两角一分钱，即买语文算术作业本各一本和一支铅笔，我母亲若身上没零钱，她就会给我两角五或三角钱，我买完作业本和铅笔后还要把剩下的四分或九分钱还给她。我母亲出钱我跑腿，货物国家定价，我们母子俩互不相欺。

与我一起去铺仔圩买文具的同学有的会省点钱买几粒橄榄吃，有时也分一粒给我，我觉得橄榄好吃也羡慕同学有钱，但我并不埋怨我母亲不给多点钱给我。

直到我读小学三年级，机会还是来了，这时出了一种纸质差一些的作业本，每本卖七分钱，我读小学三年级比读一年级用的作业本稍多。我每次去铺仔圩买作业本，我母亲还是按惯例每本八分钱给我，我拿了钱不买八分钱一本的而买每本七分钱的作业本，这剩下来的一分钱可以到糖烟酒商店买15粒彩色的鱼眼珠糖（供销社门市部的同志将小鱼眼珠糖放在大铁皮瓶盖上数。）。

十五粒糖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足够我美美地享受一番了，我吃着糖心里想我总算没白跑腿。当然，我是绝不敢留一两粒鱼眼珠糖回家给我弟弟吃的，我弟弟万一吃了糖后口不实泄露出来让我母亲知道，我母亲就会断了我的财路。

但时间一长，我从母亲手中接过买作业本的钱时有些于心不忍，我觉得这样骗自己的母亲心很亏，我是大哥买了十五粒鱼眼丸糖不分给弟弟而自己一个人独吞，心里更是愧得慌。

况且，我的眼界一年比一年高，我不再满足于十五粒鱼眼丸（珠）糖，我有时不买作业本也会和其他同学到铺仔圩拾橄榄核和烟盒纸回来比输赢玩，我们每次去铺仔圩都会跑入离其他门市最远最偏僻的供销社图书门市，在这里叫售货员拿公仔书（小人书）看不用花钱。这里的公仔书大多是黑白的，但也有彩色的,一本本各式各样的公仔书太好看太诱人了。

我每次翻看完第二本就不再看了，虽然书店的黑眼丸阿姨人好，没嫌我的小手脏会弄脏书（黑眼丸阿姨几年后不知什么原因上吊自杀了），但我没钱买不好意思再白看第三本公仔书。

我每次都是带着亏欠和不舍的心情离开湖光供销社书店门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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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书店看公仔书只能快速地翻看一遍，粗略地看看图片，不可能慢慢地看图片下面的文字图解。我若要整本公仔书细看必须买下来，但我没有钱，我总不可能一两个星期就向我母亲要钱买作业本，我母亲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傻。

来我们村收破烂的糖胶客即“叮叮”佬，收各种鹅毛鸭毛鸡内衣和猪骨头。我们家一年鸡鸭鹅合起来杀不了三只，又都是集中在过大年和清明节才杀，我找不到什么毛可卖钱。

我跟我祖母去铺仔圩供销社收购站交售蒲草帆时，看到收购站不但收购鹅鸭毛和猪骨，还收购玻璃。我又联想到我随村里放牛大队去营仔兵营放牛时，看到兵营房后的大蕉林有一些碎玻璃。

星期天，我便拉着我二弟去兵营拾玻璃。我背着蒲草袋，我二弟空着手，我们兄弟俩在兵营穿梭了一个上午，拾到五六个空汽水瓶，几个烂酒瓶破灯泡，还拾到几支牙膏壳。我们兄弟俩找来一根木棍，把蒲草袋绑挂在木棍中间，我们兄弟俩一前一后地扛着去收购站。牙膏壳铅的每个两分钱，钛的一分钱卖给来村里收破烂的“叮叮”佬（我们当地又叫糖胶客），玻璃则每斤七分钱卖给供销社废品收购站。

我卖玻璃得到的三四角钱，除了用两分钱买两块糖果两兄弟一人一块外，剩下的钱全用来买公仔书。我口袋里有我赚来的钱，我站在书店里内心就有了底气，我熟练地指着公仔书让书店的黑眼丸阿姨拿给我看，我边看公仔书还边看左右的大人小孩，内心颇有一点我与你们一样有钱买书的得意感。我这次不但翻看了第三本公仔书，还一口气买了三四本公仔书，当然最便宜的的公仔书七分钱一本，最贵的也就一角多钱一本。

我们兄弟俩每个月有一次一下子就可在营仔兵营医院拾到五六斤空针水瓶。我们兄弟后来拾玻璃和牙膏壳还拾一点废铜线废铁线。铜线铁线卖给来村收破烂的“叮叮”佬，一斤可卖八九角钱，这样我的收入就更多了。

我买了《雷锋的故事》、《黄继光》、《罗盛教》、《杨根思》等等英雄故事，我每拿出一本新的公仔书出来看，就有很多同学围在我身边看。我还花了一元多买了一本彩色的《红色娘子军》，我非常珍惜这本与我课本一样大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