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教自教（4）（第2 / 4页）

霞山区看病是在带我去之前，也就是说我母亲带我三弟去霞山区看病时，她对霞山区还陌生，我三弟不但不会像我那样能翻译医生的话还要我母亲背着。我三弟唯一比我好的是省我母亲一两角钱公共汽车费。

我三弟先是脖子上生了癣，我母亲也是带我三弟在湖光公社范围内找医生治不好后，才背着我三弟到霞山区看医生，前前后后看了几个月都看不好。我母亲听人说我三弟生的牛皮癣很难治，还很可能不断扩大范围。我母亲担心地讲，如果我三弟的牛皮癣医不好生得全身都是怎么办？我母亲正在为我三弟的牛皮癣忧心忡忡时，却又祸不单行。我三弟的牛皮癣还未来得及治好又被邻居李万进公的狗咬了，我母亲看到我三弟被狗咬一下子吓得差点哭了，因为不久前李文高公拾养的儿子就是被疯狗咬死的。

我母亲虽然借来大元（银元）撨着猪食槽坭刮了我三弟的伤口，但仍担心得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我母亲安顿好我们兄弟后便按别人的指点背着我三弟到湛江市防疫站打预防狂犬病的疫苗针。连续好几个月，我母亲每个星期都要背着我三弟去防疫站打预防针。

我母亲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只会讲雷州话，又对霞山区很陌生，但我母亲还是硬生生地问清了路找到湛江市防疫站，又硬生生地与医生交流顺利地让我三弟打了预防针。可能是我母亲的苦心感动了上天，我三弟不但防住了狂犬病，我三弟也因打预防狂犬病疫苗意外治好了牛皮癣。

我三弟被狗咬，我母亲虽被吓得不轻，但她并不要李桂铃妈赔医药费（桂铃是李万进女儿），我母亲唯独私下微言桂铃妈问都不问一句我三弟治狗咬病的情况。我母亲每说起背着我三弟到偏僻交通不便的市防疫站打狂犬病疫苗（防疫站所在的文明东路当年是城市边缘贴着水田），都感恩说她在霞山一问路，便一下子有很多人热情地七嘴八舌地给她指路，有一次还有货车司机顺路搭载她回湖光铺仔圩。

我母亲带我去看病，我母亲就将我的几个弟弟交给我祖母。我母亲带我其他弟弟去看病时，就由我来照顾剩下的弟弟。我母亲因带儿子去看病中午不在家而拖下的家务活，她晚上做起家务就更忙了。我母亲做家务是劳身，我母亲带我几兄弟到处奔波求医既劳身又累心。

我长大想明白后告诉我母亲说，我小时后其实只是有时肚子痛，没有什么病，只因我听别人说和看一些医书而对号入座所致，我母亲听后并没有说什么，她肯定不会想她儿子小时候是骗她说有病，害得她瞎操心瞎折腾好多年。

我父亲早出晚归赚钱养家糊口，将我们几兄弟几乎全交给了我母亲，我母亲一个文盲的农村妇女到城市里一间一间医院地跑，着急着要给我们治病，实属不易。

我母亲着紧我们兄弟身体健康，但她对自己却不太着紧。我十一岁那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母亲心口痛在家里席地上打滚，我父亲不在家，我又不知如何是好，我四弟三弟见状在一旁哭，我祖母抱着我四弟带着我三弟二弟到茅屋去，留下我照看我母亲，我看到我母亲痛得时而打滚，时而曲着身，不停地呻吟，我不知所措，只是到水缸里打一碗冷水给她喝，我内心就怕我母亲会痛死了。我母亲叫我到后排村彭应球家里摘籘树合柳叶，我急忙跑步去邻村后排村问到彭应球家摘了摘籘树合柳叶叶回家揉碎泡水给我母亲喝，这种树叶可能有点止痛作用，我母亲喝下后稍微好了些。

我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不叫我扶她起来去医院，她那么着紧她的儿子，对自己的身体却如此怠慢。

15

我母亲看到西医开的药丸都是现成的，西医吃药也不需要忌口，西医科的医生又大多数不会讲雷州话，所以，我母亲带我看完西医拿到处方就不再问医生什么了，但我母亲对中医师就得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母亲带我去湛江中医门诊部（现应是湛江市骨科医院吧）看病，医生把完脉后，我母亲就着急地问医生我得了什么病，医生开完中药处方后，我母亲又问医生放多少碗水煲药，煲剩余多少碗水，要不要复煲药渣，吃药要忌口什么等等，我母亲直到医生一一回答后才满意地拿着处方去拾中药。我们村和我们母子俩一起来看病的四个人都看完病拾完药准备要一起回村时，我母亲又跑去问医生药是复渣一次还是两次，我看到同来看病的几个人都急着回家，我跑过去催我母亲快走，我还在心里责怪我母亲耽误大家的时间。我们六个人都走出门诊大门口时，我母亲突然说一声等一等后又折返回去找医生，众迫停在门口等待我母亲，有一个同来看病的伯母不耐烦地嘀咕了几句，这时我也嫌弃我母亲太啰嗦太丢人了，我再也忍不住出声了。

站在我身旁与我一起来看病的秀莲婶见我埋怨我母亲便劝我，说我母亲是爱护我怕我吃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我听了秀莲婶的话再往里望我母亲，医生还是原样答我母亲的问话，并没有显出不耐烦的表情，更没有责怪我母亲同一件事已问了好几次。

我母亲的亲生父亲和我母亲的伯伯只有我母亲这个唯一的亲人。我母亲觉得她娘家无后家门很不幸（我母亲与我舅舅是同母异父姐弟），从来不让我们兄弟去外公家，（我也未见我父亲去过我外公家），以避免我们兄弟沾着外公家的“霉气”。

每年春节大年初二，我母亲带着我兄弟到舅舅家后，便丢下我们兄弟独自提一个小篮筐往我外公家去，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