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教自教（5）（第2 / 3页）

时有牛奶吃，因此我三弟比我们其他四个兄弟个头都高大。我母亲生我四弟时，我父亲做工回家还不时捎买一瓶炼奶回家，我四弟主要是吃米糊，就是我母亲从李文进公家借来一个比瓷碗口大的小石碗，将浸泡过的米放进去，用小木槌磨成米浆，最后放进钛煲里煮再加点糖做成米糊，我四弟吃的米糊的米浆常常由我来磨。

我五弟出生时，我父亲只给过我一块七角钱叫我骑单车到岭替村奶牛场买过两瓶炼奶，我五弟整个婴儿期只吃过两瓶炼奶，因为我父母在我五弟出生前一年已将十多年的积蓄全用来建了新瓦房，家里再没有钱了。

18

我读初中二年级时，学校组织我们初二年级行军，我们从湖光小学坐货车到霞山区，在湛江市第九小学教室睡一夜，第二天一早参观湛江港看轮船，上午九点左右沿着海滨路行军去赤坎区，在湛江市第十五小学睡两个晚上又沿着椹川大道行军回霞山区，最后在霞山区坐公共汽车回湖光小学。

我们的学生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走海滨路上，个个学生都斗志昂扬精神焕发。唯一的小意外是女同学徐连军走到海军204船厂时脚跛了（脚扭了走不动）。体育老师吴国昌骑的全校唯一的一辆护送行军大队伍（或应急用）的自行车，只好载着徐连军伴行到赤坎区。

有不少同学议论说徐连军漂亮娇气，有人说老师偏心偏爱大军（军人）女。而我既不羡慕徐连军有如此高“待遇”，也不笑话徐连军“革命意志不坚强”。

我之前到过西营（霞山区旧称），对霞山区有一点熟悉，但我这次行军是我第一次到赤坎区。我们在第十五小学住下后，我便和几个男同学结伴要下南桥河冲凉，刚要下水便被当地的大人挡住说河里的水是湛江造纸厂流出来的污水叫我们不要下水。

第二天中午，我们全体学生到南华大酒店吃午饭，我们在二楼大餐厅边吃饭可边从酒店前窗口看赤坎学生穿着运动服在工人文化宫灯光球场上表演翻跟斗。只见有的学生用双手着地翻，有的用单手撑地翻，有的前后翻，有的更是连续翻几个跟斗，非常精彩。南华大酒店也是湛江最大地主陈学谭建的酒店，当时应还是湛江最高级的酒店。我们这些小圩镇来的十二三岁的孩子，一边吃着非常好吃的每餐一角钱的豆角炒肥猪肉，一边看表演，真是高兴极了。

我下午又跟着其他同学到西山公园（现寸金公园）划船。傍晚，我又跟着一班同学出去逛街，同学们纷纷掏钱买冰棍吃，唯独我没买，有同学问我为什么不买，我说我不喜欢吃冰棍。其实我是在掩饰我的尴尬。出发前，我回家告诉我母亲学校要组织学生行军去赤坎，每个学生要交一块五角五分钱，两斤粮票，我母亲就按我所说的数一分不少一两不少地给了我钱和粮票，我没有提出我母亲也没多给我一分钱，所以，我在赤坎玩时连根四分钱的冰棍都没钱买。

我母亲带我去麻章迈合岭村看病，我们一同去的六个人坐铺仔圩到赤坎的公共汽车在英豪站下车，这条路线一天只是上午和下午两趟车，如果中午要坐车回铺仔圩只能坐志满至赤坎的汽车到赤坎，再从赤坎坐车到霞山，再从霞山坐车回铺仔圩。这样要多走很多路每人要多花几角钱。

其他四个人都留在英豪站等坐下午三点的公共汽车，我母亲带着我走路回家。我们母子俩走了六七公里后在午饭时间走到志满圩（湖光农场场部），我们母子又累又饿。我母亲带我进供销社饮食店花一角钱给我买了一碗饭（给三两粮票的话，只需五分钱）再到隔壁烟糖商店花一分钱买了一粒糖果，让我用糖果送饭。我母亲却一口饭都没吃，只喝了一碗白开水。我们母子从志满圩走路走了十多公里回家，我母亲一路都饿着肚子。

我父亲和我长年都是用小锯片烧红了粘补胶凉鞋，我母亲却长年都没有凉鞋穿，我母亲就是坐车走亲戚也是光着赤脚，我读高中一年级时也光了两三天脚上学，我那军官儿子的同学辛忠还问我为什么光着脚不穿鞋来上学。我的好同学辛忠颇有几分晋朝晋惠帝疑惑灾民“肚子饿何不食肉糜？”的韵味。

我母亲在家里有点钱的时候省吃俭用是为了攒钱给自己的儿子建新房娶媳妇。后来，我父母花光了所有积蓄建了新瓦房后，我家没什么钱我母亲就更加节省了。

但我母亲却不省我们兄弟的读书钱，我母亲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筹钱给我们兄弟读书。

19

我母亲一年都是从年头忙到年尾，没有一天停息。记得有一年忙到了年二十九晚了，家家户户早在三四天前已做好煎堆、年糕、糯米籺在吃了。我母亲到了年二十九晚了还没浸泡糯米，更是没有备到一片贴糯米籺的大片树叶。

我父亲年二十九晚回家，年三十不再去霞山区做工。我父亲看到村内村外所有用来贴糯米籺的菠萝蜜树叶都早被人摘光了，不得已用单车搭着我到铺仔圩公共汽车站公路边，我父亲爬上法国枇杷树上摘从来没人用来贴糯米籺只有我家现在用的枇杷树叶。我父亲在树枝上一边摘，还不会爬树我的一边把树叶拾起来放在蒲草袋中。

我年二十九晚上又跟着我母亲提着泡过水刚晾干的糯米到文连公家锺怼。我们村镇当地没有磨粉机前，都是用“怼”将泡过水的糯米锺成粉，“怼”的构造和工作原理类似于中药店里将中药锺碎的小铁锺,再详细描述怼的构造篇幅过大只好不述。我母亲又连夜做出糯米籺赶在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