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教自教（5）（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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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我们生产队的两三个伯母和婶婶，上午或下午还在田里做工，中午或傍晚就生孩子了。

如我的邻居李康相叔的林芳婶，上午和我们母子在村水库旁第二生产队的花生地做工，中午回到家就生出了大儿子（后起名李立兴）。

村里的接生婆临海婆刚做工回家或刚喂猪，来不及洗手更来不及吃饭便急忙背着药箱去接生了。我们当地不大的村只有一个接生婆，大一点的村会有两个接生婆，接生婆都是由村里比较有威信的妇女来当。她们也没什么文化，只是经过医院或卫生院培训一下就上岗，她的药箱里只有剪刀、碘酒、棉花等几种简单的医疗工具和用品。

我们村的接生婆临海婆较高大硬朗，是我们第二生产队妇女中的劳动好手。接生婆平时话不多是非也少，她又给每个家庭迎来小生命，因此颇受村里人尊重和爱护。

我还在村里时见到接生婆，有时脑中会跳出接生婆丈夫李文武公的形象。李文武公去世前一天早上，还坐在他家屋东角废弃水井盖上（旧牛车轮）大声与人论理。李文武公去世那天中午，我们一众小孩在瓦片园放牛，还见他带着其大儿子李福权从应含岭沿着运何堤走去岭替园。谁知当天下午李文武公就去世了（中午日晒中暑），听说当时是在医院打一针人就没了。我每想起都感叹人生无常，更惋惜做这么多好事年届中年的接生婆为何会遭这样的不幸。这是后话。

接生婆接生不收钱，接生时的助手，产妇有家婆是家婆，没家婆的是妯娌，没家婆没妯娌的则是找邻居的嫂嫂婶婶，如果还是找不到只能由自己的丈夫帮忙，丈夫如果不在家，产妇只好自己给自己当助手了。

当接生助手就是接生前煮一桶开水供接生婆接生时用。接生完后，由助手用稻草包着胎盘再用长竹片夹着到村前插在水塘边的草丛中。丈夫是不会靠近接生过程中的妻子的，丈夫更不会当着村里的小孩大人的面拿胎盘去插到水塘边。

听我母亲说，我母亲生产我时，新村婆跑过来向接生婆要胎盘抹眼睛。据新村婆说，她用我母亲的头胎胎盘抹完后眼睛顿然亮堂了。

1990年代，有些人会想方设法从医院产房弄回头胎产妇的胎盘炒炖。对此，有人觉得恶心，有人觉得营养高。

临海婆有如得到神助，接生数十年无一差池。她唯一的遗憾，也许是因来晚了一步，未能将李康南叔婶婶（李义明母亲）胎位颠倒的男婴接到人间。

产妇自怀上孩子时，就有很多禁忌了。比如搬动家里的家具会引起流产，在墙门窗上打钉等等会引起流产或给孩子留下印记。我的邻居李建出生时屁股有一个明显的钉眼，惠英姆久久还在埋怨兴举伯在她怀胎时在墙上打钉。

生孩子的产妇家忌周围的邻居敲打东西，如果声音太大会惊着婴儿。

村里人对产妇家的忌讳就更多了，产妇家所有人一个月内即孩子未满月都不能踏入其他人家，其他人在婴儿未满月前也不能走进产妇家，因为产妇家婴儿未满月前有“缠疮“，其他人因产妇家来过自己家或自己去过产妇家而传染上”缠疮“。

如果不小心传染上“缠疮”，产妇家就要拿一瓶白酒给被传染上“缠疮”的人喷酒来破“缠疮”。如果染上“缠疮”又不到产妇家要酒来破，那就会带来很多不顺，如骑单车摔跤，头脸生疮等等。最重要的是建新房，娶新娘，嫁女儿，老人有病等人家染上“缠疮”更会产生让人讲不出口的后果。

我母亲有一年春节前两天煮糯米籺煮不熟，就立即审问我们兄弟有没有谁去过邻居产妇少清婶家。

那是一个下着毛毛雨的中午，我在村口看附近部队停着两辆解放牌汽车在我们村口买水稻草喂军马，有一个小伙伴告诉我说我母亲生我三弟了。我还懵懵懂懂地玩了好久才回家，好像母亲生我三弟跟我无关一样。我父亲去霞山区做工晚上才回来，我祖母就全部做了接生婆的助手工作。我母亲生我三弟坐月子的头十天内，我和我二弟兄弟俩除偶尔去逗软绵绵还不会笑的三弟外，大多都在门前玩。

我祖母上午九点多钟端着小钛煲进入我家时，我们兄弟俩也常常跟着进去。我母亲坐月子头十天每天吃两顿干饭。我母亲坐在小凳上打开放在长四脚凳上的小钛煲开始，我们兄弟俩便紧盯着母亲的手，我母亲的小钛煲总共有最多有一碗米饭（碗面还是平的），半个熟鸭蛋（另一半鸭蛋我祖母留起来给我母亲下顿送饭的）。我母亲端起第一碗饭一口一口地吃，我们兄弟俩边眼巴巴地盯着母亲边吞口水。我母亲吃完第一碗饭后，便用椰子壳做的饭勺在小钛煲里刨来刨去刨出剩下的小半碗饭还有我母亲在半边鸭蛋里挖了一半再留下的一半递给我们兄弟俩吃，我们兄弟俩狼吞虎咽舔碗舔手吃完我母亲舍不得吃的小半碗饭。

后来，我母亲生我四弟时，我们兄弟三人又抢着吃我母亲舍不得吃的小半碗干饭。到我母亲生我五弟时，我们三弟四弟再也抢不到我母亲的小半碗干饭了，因为那时我母亲没有干饭吃了。

唯一的是，我五弟满月时，我母亲煮了两碗艾子饭和一个鸡蛋，我祖母还像我们几兄弟出生满月时那样，用小竹篮装着一碗艾子饭和一个熟鸡蛋提到接生婆家给接生婆临海婆，剩下的一碗艾子饭，我母亲吃了半碗还剩半碗给我三弟四弟分吃。我三弟出生时，可能是我们家经济状况最好的时候，我三弟婴儿时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