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教自教（3）（第1 / 4页）

我还是三个月大的婴儿时，算命先生已说我命硬会克我父亲。我一岁多，我母亲按照算命先生的指示找麻斜婆用艾草烧掉我额头那盏克父“灯”后，我身上克父的武器就完全被卸掉了。从此，我便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被我父亲“克”了。

我读小学一年级时，拿砖块砸女同学李妃芬，我父亲将我拎出教室往地上一丢，我被摔得七荤八素，鼻子嘴巴都是土，趴在地上不敢大哭只是小哭。后来幸好我在父亲找木棍未回之际乘机跑掉了，要不然更是招来一顿棍打。

我小学五年级时，学同桌的同学李裕群写字，我晚上在家做作业，父亲在一旁看书，偶然看到我的书写，便拎起我的作业本大声骂我写字连一个横笔都写不直，我不敢辩解说我是学着同学写字，只能在一旁听着等我父亲气消，不过我倒觉得写波浪式横笔字更好看。

我初中一年级第二学期结束回家那天晚上，我父亲看见我不像往常那样主动拿出家庭报告给他看，我父亲命令我拿出来时，我边从书包里拿家庭报告书边用眼盯着我父亲。我父亲看完我初一班主任余候保老师写的鉴定评语后并不作声，但低着头站在我父亲面前的我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果然，我父亲左手一伸紧紧钳住我的左手手腕，把我往房间外面拽。我父亲左手钳住我，右手取下挂在墙上的麻绳，接着又把我拖到水缸边，把手里的麻绳浸泡在水中，等麻绳浸湿透马上拉起来直接抽在我身上，干麻绳抽人不重声小，湿麻绳比干麻绳打人痛了很多，声音更响。

我读小学三年级时，我带头轰走语文老师秀娟婶，尽管我母亲不敢向父亲提及此事，秀娟婶也否认了没有这件事情，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我带头轰走老师的事还是传到了我父亲的耳朵里，李平叔是我家的邻居，李平叔又是我父亲的族弟和好友，而我却带头轰走李平叔的妻子，我父亲比我母亲更加看重老师，就这样，我父亲肚子里憋了多大的火气可想而知。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不知道父亲那天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早早就骑着单车去霞山区做工，而是一直在家，丝毫没有想去做工的意思。果然，我父亲的怒火降临了，他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将我直绑在我家旁边的李康兴伯的两棵龙眼树中大棵树杆直的那棵树干上，然后又拿出一条浸湿的麻绳，避开我的头脸猛抽打我的全身。

我刚开始时还强忍着不哭，但这湿麻绳抽出一条条血痕锥心地痛，我母亲闻声跑过来看到我父亲不停地抽打我，我忍不住地哭。我母亲哭红了眼却不敢向前阻止我父亲。这时左邻右舍又有很多小孩跑出来围观，这其中还有我的同班的男女同学，我面对我父亲的鞭，我面对我的同班同学特别是女同学，我又痛又羞，我咬紧牙关欲强忍住不哭而不能。我母亲心疼得拉着我弟弟几乎跪下来向我父亲求情，但我父亲好像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最后，不知道是我父亲打累了还是自己觉得打够了，才丢下手中的麻绳推着单车走了，我母亲流着泪把我从树上放了下来，把我身上的麻绳解开。

10

我从四岁多读中午班开始，我晚上看书学习和我父亲有空看书的时候，我和我父亲都是同在一张桌子上看书的。

我读初中二年级第二学期前，我家还未建新瓦房，我和我父亲在旧房子我家唯一的一张书桌即旧碗柜上看书。我家搬入新瓦房后，我和我父亲还是在同一张桌子上看书，只不过桌子由旧碗柜变成我父亲自己打造的新木桌，我和我父亲父子俩共用的一盏煤油灯变成了白炽灯，不变的是我们看书的位置，我坐在书桌中央，占着书桌最大的空间，我父亲坐在书桌右端。

我仅听我父亲零碎提起过，说他读完小学一年级就跳级读小学五年级。我从不问也不敢问我父亲的过去，我父亲也从不和我们兄弟讲我也未听到我父亲对他人讲我们家以及我父亲自己的过去。我父亲小小年纪就要帮助祖母撑起这个家，我父亲旧社会没钱读书，新社会也同样没钱读书且解放时我父亲已十三四岁了，所以我猜想我父亲读的是工余时间上课的扫盲班之类的，我父亲说他从一年级跳级到五年级，我猜想我父亲是在读一年级时自习了二三四年级的课程，才从一年级一下子跳到了五年级，这么说来，我父亲只读了两年小学，文化程度可能还没有普通的小学生高。

我和我父亲晚上同桌读书，我是在复习功课和做作业，我父亲有时在看建筑书，有时摊开大大一张建筑图纸来看，有时还画画算算。

我对父亲看的书和建筑图纸很好奇，有时会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翻一下看看，可是里面的内容太复杂，建筑图纸更是胡里胡哨的，我看了几次后就失去了兴趣。

我还听我父亲与其他人讲混凝土中的沙石比，楼房基础深度和横梁跨度，钢筋的大小和数量，楼柱的支撑力等等，我听得一头雾水。1975年东方大队和调罗大队建筑工程队合并成立湖光公社建筑工程公司，我父亲当了公司的施工员，我根据父亲阅读的建筑书和看的建筑图纸，还听我父亲与他人谈论的话题，加上现在我父亲担任建筑公司的施工员，我想我父亲在建筑这个专业上应达到了大专水平。我父亲从一个未真正小学毕业到具有建筑大专水平，这全靠我父亲孜孜不倦的自学。其实，我父亲也会做木工，还会修衣车自行车等机械，但凡我父亲接触过的工作，他几乎都很快学会做好。

我父亲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