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书瘾书迷（2）（第1 / 3页）

村小学注册报名那天中午，我母亲在第二生产队队屋前榕树下分拣番薯（将大小番薯分堆后再分别分到社员手上）。我看到一年级新生已有不少人报了名，我急忙跑回来找我母亲要钱去报名，我母亲说等她分拣完番薯后再回家拿钱给我，我不得已又跑到离队屋约一百米处的大宗祠学校。

我站在大宗祠学校旁一边看报名处，一边看我母亲面前那堆番薯。我看到报名的人越来越少了，而我母亲面前的番薯似乎还那么多，我着急的心不断地骂我母亲傻狠心，我盼着这报名读书这一天已很久了，她还不赶快给我钱让我报名还在拖延我报名的时间。

我看到我的小玩伴李坚的妈妈给李坚报完名从大宗祠学校出来后，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又飞奔回来找母亲要钱，我母亲还依然如故如是说，我急得在母亲身旁跺脚哭闹，在旁的伯母婶婶帮我劝我母亲并答应帮忙分拣番薯后，我母亲才起身拍拍手上的坭回家。我跑在前先我母亲到家，我一抓到母亲递出的四角钱便转身掉头飞快地冲向大宗祠学校。

我尽管已十分熟悉村小学和有在村小学“读书”的经历，但我在一年级开学第一天坐在教室里心情还是十分兴奋，我毕竟终于成了报了名交了钱的正规学生。此时整个学校的课桌村里已派人砍掉几棵法国枇杷树和老榕树，并由李文海公，李立章伯等木工在两个月前打造好了，虽然有些坑坑洼洼，但比以前的课桌好多了。自己的坐凳还是要自己从家里扛的四脚高凳，放假时还要再扛回家保管。

开学第一天，语文课本是两人共一本，算术课本是几个人共用一本。直至开学后一个多月后，我们才两人一套课本，一人拿语文课本，另外一人拿算术课本，上课时合着看。这样，课本显得益加珍贵，我们拿到课本的当晚便找来旧报纸把课本包上。

开学第一天上午一放学，我们几个同学等不及吃午饭，便结伴跑到几里外的营仔兵营下我们生产队瓦片园割山竹子，把小指头大的山竹子削成十五厘米长左右做数算加减用的计算工具(童孩时的计算器)。

何伟明老师教一年级语文，彭秀英婆教一年级算术，其实秀英婆只比我父母大几岁，她小儿子李炳华也与我同一个班，但按农村辈分我要叫她秀英婆。

我们这些野性十足的村童课前课后总是打闹地学着伟明老师读“a,b,c”，特别是“e”，伸长脖子声音拖得鬼长鬼长的，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每当跟着伟明老师朗读课文时，我总是拼尽全力达到声压全班所有人。特别是伟明老师上课时说，非洲船员在货轮靠岸中国港口时，集体排站在船舷边对岸上的中国人大喊“呜啦毛泽东（毛泽东万岁）”，我更是由衷地敬仰热爱毛主席大喊毛主席万岁。

我的语文成绩总是排全班第一，但李冬余（李义界伯公的外孙女）中途插班进来不久我就被挤到第二了。李冬余原在她父母工作的黄屋仔国营农场居住读书，当时“文革”已经开始，农场可能比农村乱，她父亲就将她送回我们村跟她外婆住。她在学校“抢夺”了我的语文第一名，她写的字很漂亮，拼音也很好，生字听写和默写我们不分上下。但她的算术不如我，还是抢不了我算术的第一名。

有一天上午放学，秀英婆叫我、李冬余和秀英婆的儿子李炳华等几个人留在课室，秀英婆叫我们几个人围在黑板前，她在黑板写下“84+12+15=”，秀英婆一写完立即让我们几个人开始心算，我第一个抢先说出等于111。事后秀英婆说她并不意外我会第一个算出答案，但仍然惊讶于我算得如此迅速，这次是秀英婆特意测试我们几个尖子生的心算速度。

我们这些小同学也非常喜欢抢功劳，我们每天放学值日扫完课室后都会齐齐到伟明老师家报告给老师。有一天上午第一节课下课后，李妃芳因伟明老师上课时批评她,原因是轮到她值日她放学后不留下参加打扫教室卫生，她因此便大骂其同组的同学向老师告她的状，我与她不同组，我“多管闲事”地说了她两句，她更是站起来骂我，我二话不说转身跑出教室捡回一块砖块朝着妃芳砸去，砖块砸到墙上反弹回来砸在妃芳的后脖子并擦出血。妃芳大哭，伟明老师听到哭声后跑进教室。

我父亲因连续几天下大雨不去市区做水工，他那天正在大宗祠后东边祠堂为第二生产队补箩筐。我父亲闻讯后跑到教室把我从教室里拎出来重重地打了一顿。其实我们同学早就很讨厌李妃芳，她总是恃有几个在村里很凶的哥哥，所以没人敢惹她，她便常骂人在同学中称王称霸（我不畏强权挑战强权的性格也许从此形成吧）。

我一年级第二学期开学时，见到了令人羡慕的在公社圩镇中心小学读书的，前大队副书记的儿子，也就是秀英婆的大儿子李木森和现大队副书记的儿子孙景强，他们也回到了大宗祠村小学读书。当时“文革”已将公社中心小学搞得有点乱，李木森孙景强他们的家长为了安全起见只好放弃中心小学的优良教育而让他们回村读书。

不久，公社小学的混乱也蔓延到我们村小学，我一年级第二个学期的课便时上时不上断断续续，造成我的一年级只读了半年。我读小学一年级上课时间少，汉语拼音没学好。

我读小学一年级时已是文化大革命，语文课再也没有我正式读小学前旁听李康进叔教小学一年级语文那些有趣的小猫钓鱼和乌鸦喝水之类的课文了，全都是阶级斗争之类的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