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书瘾书迷（1）（第1 / 3页）

我家与堂叔李康进(李进)的家相邻，我常独自跑去康进叔家玩。康进叔家有很多公仔书（小人书），孙悟空飞天和拔一根毫毛一吹就能变出千百个孙悟空最吸引我。我也常趴在康进叔摆在饼树下的饭桌边，看一只只苍蝇吃了桌面上放了苍蝇药的饭粒后疯飞醉撞。

我有一天早晨看见康兴伯刷牙喝一口水仰起头，水在喉咙里咕咕响，我也要康兴伯舀一勺水给我，我学着康兴伯的样子喝水仰头，可是我仰头用力过猛，脚步不稳，摔了个倒栽葱，满身泥土，惹得康兴伯他们大笑（那时康兴伯、康进叔还未结婚，新村婆也就没有孙子），特别是秀丽姑边拉我起来边笑弯了腰，秀丽姑还细心地拍掉我衣服上的泥土。当年我三岁多，康进叔二十多岁。

我不跟着我祖母去放牛时就跟着康进叔到村里的小学玩。我们村小学设有一至四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一年级在村前大庙上课(俗称大疆)，二年级在大庙左侧茅屋里，三四年级在大庙后隔着一小片木麻黄树林的祠堂里。

我们村有一个最早的祖宗叫大宗，建有大宗祠。大宗又生了五个儿子，大儿子住村西，建有西边村祠堂，小儿子住村东，建有东边村祠堂，西边村的祠堂比东边村的小故叫祠堂子。我当时还不懂不知康进叔教一年级的语文，兼教其他班的算术、常识、美术等。

我跟着康进叔爬上庙殿高高的石阶进入教室，康进叔令我这个非正式学生在最后一排也是靠门一排夹在其他人中间坐下，康进叔在黑板前讲课，我觉得很新鲜也很好奇地左顾右盼，但还是很快就被康进叔讲的课吸引住了。

康进叔讲的是小猫钓鱼的课，康进叔讲小猫和老猫去钓鱼，老猫专心致志地下钓钓了很多鱼，而在一旁的小猫则蹦蹦跳跳，玩这玩那，最后两手空空一条鱼也没钓到。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我身边的李福进、李福义和李那宇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把课桌推倒了，木板和砖头一咕噜全塌在地上。

我们村那时很穷，新办的小学借庙宇祠堂做教室，一年级的课桌是用长长的木麻黄树木板片钉成的，板面高低不平，板条左弯右曲，板条与板条之间隔着一手指宽。

课桌脚是用残缺不全的砖头垒成的，高度约有四块砖头平放那么高。没有凳子的学生席地而坐在石灰混坭夯的地板上（庙宇祠堂是全村人集资建的，比大多数农家房屋好）。

康进叔走来狠狠地训了李福进李福义那宇，叫停了那些哄吵嬉闹的学生，再垒好课桌后，重新走回黑板前继续上课。

可隔不久，不知哪个调皮蛋又偷偷把课桌脚的砖抽掉，一排趴在课桌上的学生也跟随着长排课桌的塌崩或前冲或四脚朝天躺地，哭笑不止，乱成一团。

我有康进叔带着到学校有点得意和大胆，我这个随意自由的旁听生先是跑到二年级的门口看看上课。

李福顺叔婶教的是二年级的语文。福顺叔婶是城里人，白白胖胖，由于她肚子要比村里那些婶婶们大很多，大人戏笑小学生背地里则叫她布肚（大肚）婶。

福顺叔婶本来随着福顺叔在城里生活工作，可能是当时1960年代初中期国家政策压缩城市人口，福顺叔才不得已叫福顺婶回家乡农村住，村里的干部社员敬重村里出去外做“同志”（ 政府和企业部门工作的干部职工）的人，就安排福顺婶做农村里唯一不用风吹日晒最轻松的教师工作了。福顺叔夫妇可能会感谢乡亲说还是故乡好，福顺婶可能也感激自己在落难时乡亲们的呵护和关怀。

康进叔常常训骂学生，说学生顽皮不听老师话，欺负老师是本村人“本地姜不辣”。

刚开始，学生看到这个女老师白白胖胖的、是城里人有些敬畏，觉得这个老师是“外地姜辣人”。福顺婶读课文用普通话没问题，但用普通话解说课文学生就听不懂了，她只好用我们乡下的雷州话讲解，但福顺婶的雷州话“太太、落落、块块”（走音不连贯），常常被学生笑话，讲课效果自然不太好。学生们慢慢产生了这个外地姜和本地姜一样不辣的感觉。

课堂上，有的学生学着福顺婶讲“太太” 的雷州话起哄，有的问这问那，有几个大一点顽皮的还问男人拉尿的东西字怎么写。常常令福顺婶无法招架，又气又恼，学生们则常哄堂大笑，站在教室门口的我也跟着大笑。

我内心还感觉这里比康进叔开始讲的小猫钓鱼和后来讲的乌鸦喝水有趣多了。

二年级课桌是一排木桩，在木桩顶端钉上一排木板，比一年级用砖头垒起来的课桌结实稳固，坐的也是木桩木板钉成的。但二年级的课室是茅屋，光线比一年级的教室差昏暗，二年级的地板也不像一年级是用石灰混泥夯而是全用泥土拍压的。

有一天中午，我早早便跑到学校玩，但二年级有几个学生比我还早。这几个二年级的学生正在用一块铁片在其教室入门左转走向黑板的小过道上挖坑。他们挖了一个直径约四十公分，深约三十公分的坑，在坑面用竹片架住铺上纸再撒上一层薄的泥沙。

上课哨声响起后，我忍着笑尾随福顺婶进入教室“看戏”。但见福顺婶入教室才走了几步就一脚踩在坑上，福顺婶“哎哟”一声便跪倒在地，不少学生看到都咧嘴大笑。福顺婶红着眼睛拔出脚，一瘸一拐的走出教室去向康进叔告状。

康进叔用不到一节课的时间便破了“案”。康进叔很快就找出那几个恶作剧的学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