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河神（第1 / 2页）

“区区几个侍卫，柳小姐不会解决不了吧。”闫楼看着地牢边上躺着的尸体，发出可惜的咋舌声。

“你说过要带我去冥族。”柳轻烟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面无波澜。

“那当然，我的荣幸。”闫楼行了个绅士礼，淡笑道。

巫缒没有第一时间去南蛮校尉府，反倒是在河边随处走走。

相较于内陆，南蛮的河水更显澄澈透明，走在河边，可以看到鱼儿跳跃嬉戏，巫缒竟一时忘记了自己曾身处于怎样繁华的街市。

然而，河的对面远远传来一阵锣鼓喧天的阵势，打破了巫缒片刻的安宁。

巫缒挑了挑眉，环顾四周。

这里只有一条大河在奔流，并无凡人居住的痕迹，这送亲送到河边，真是有意思的很。

巫缒借助身法，飞身越过河边，远远地望着迎亲的队伍。

一顶艳红色的轿子，上面复刻着繁密的印文，轿子四面还贴着黄色的符纸，仿佛要镇压什么鬼祟似的。

八人抬轿，前面四人穿喜服，后面四人着丧衣，一红一白，分明显着诡异。

穿着大红色碎花裙的媒婆在前头领队，身子一扭一扭的，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她后头跟着两个戴黑帽的男人，手里拿着唢呐。俗话说，唢呐一起，非悲即喜。只是这大喜的日子，轿子后面还跟着两个白帽子的男人，轿子在前面走，他们却在后面撒着纸钱。

这样惊悚的一幕要是发生在奥比萨的大街上，想必又是满城风雨吧。可惜了，这次的观众只有巫缒一人。

前面的媒婆显然也注意到了河边的女子，一袭红裙，不显妖冶，反倒飘飘如仙，翩若惊人。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敢跑到这儿来，还打扮得这么花枝展昭，是想抢了河神新娘的风头吗？”媒婆看到巫缒的姿容，不由得自惭形秽，颇有些恼怒地说道。

要知道，今日可是河神娶亲的日子，南蛮哪家哪户不知道避让?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坏了规矩?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一个路人，被你们这不同寻常的婚俗惊了眼。 ”巫缒抬眸扫了一眼轿子，道破一开，是个蒙着盖头的姑娘，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姑娘竟然天生草木之心，假若修行，必然有所成就。

“轿子上的姑娘是和你们有仇吗，这么咒人家?”巫缒双手环胸，眼角带笑。

媒婆面色一冷，继而惊恐万状，直接朝河水跪拜下来，口里喃喃道:“河神大人息怒……”

“来人，礼成，落轿！”媒婆念叨了几句，然后起身，朝抬轿子的男人喊道。

轿子稳稳放下，轿门一开，一双苍白细腻的纤纤玉手拂在门口，手指甲上抹着朱红色的胭脂。

“月娘，我这便下去了。”

说着，那个还带着红盖头的姑娘，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河的中心。

眼看着姑娘就要沉入河底，巫缒皱了皱眉，沉默着，结了法印，用水元素拖起那个姑娘，带她上岸。

姑娘已然浑身湿透，颤颤巍巍地双手环着身子，那红盖头也早已被流水飘到别处了。巫缒从戒指里取出一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哎呦！天杀的外乡人，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们一整年的生计呐！”媒婆哭喊着，她身后的男人们也面色发狠，纷纷操起了菜刀和斧子。

“我又是如何毁了你们的生计?你们一群人逼着一个小姑娘投河，岂不可笑?”巫缒摇了摇头，镇定自若。

“恩人，是我自愿的。”姑娘轻轻拽了拽巫缒的衣角，小声说道。

“为何?”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姑娘，怕是刚刚及笄不久吧。这样年轻的生命不应该葬送于河水之中。

“南蛮水利不通，旱情洪灾年年都有，为了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我们每年都会把族内适龄女子许给河神，祈求平安。”姑娘苦笑着，扯出一抹微笑。

“我家大人离世，家中唯有痴傻了的母亲和年仅五岁的幼弟，我无力养活他们，只愿以身祭祀，望校尉府给点抚恤的银子，乡们能过多多照拂他们。只是现在，怕是无颜再见父老乡亲了。”

“河神、祭祀?简直荒谬！不曾想校尉府的人竟也如此愚蠢。”巫缒不屑地笑了笑，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大胆！你不仅不信河神，竟然还敢污蔑南蛮校尉府，简直狂妄！我们把她抓去校尉府，给父老乡亲一个交代。”媒婆把袖子挽起来，气势汹汹道。

几个男人们拿着武器步步逼近，姑娘惊恐地抓着巫缒的手，不敢放开。

“用不着你们来押我，我正好也想瞧瞧这是一个怎样的校尉府。”巫缒负手而立，只一眼就叫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南蛮的居民住所大多是木屋或是草房，简陋、贫瘠。可是这校尉府啊，却是修得富丽堂皇，高端大气。就连门口的衙役也是斜着眼睛看人的。

“站住，干什么来的？”衙役举着大刀往媒婆胸前一横，满意地看着她惊惶的表情。

“大人！今日不是河神娶亲的日子吗？就是这个外乡人，坏了咱们的规矩，这亲没结成，河神大人又该发怒了！您看看，这事可怎么办呀！”媒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生怕校尉府的人因为这事怪罪到自己身上。

右边的衙役一听，立马变了脸色，连忙对左边的衙役说:“快去通报司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