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祂！（第1 / 2页）

开局第一手，落子天元。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也难怪老瞎子瞬间不淡定，脸色跟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看。

街溜子眨动无辜小眼神，故作疑惑：“怎么啦？有什么问题么？”

老瞎子翻了个白眼，哼哼道：“金角银边草肚皮，初学者都明白的道理，前辈岂会不知？”

言下之意显而易见，你丫就是瞧不起我，这是在打我的脸！还是啪啪响那种。

街溜子轻哦一声，反问道：“可曾有哪本棋谱明文规定，开局不可落子天元？”

“确实无此成文规定，只是……”老瞎子一时语塞，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街溜子摆摆手：“法无禁止即可为，既然不犯法，那我落子天元怎么了？”

“前辈，言之……有理。”老瞎子有些憋屈，心道，落子天元确实不犯法，但容易让你的对手犯法啊。

他郁闷摇头，单手执白，中规中矩落子星位。

啪嗒！

街溜子头也不抬，执黑落于天元斜上方。

这什么无理手啊？

老瞎子欲言又止，终是忍住没开口。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他低头不去看街溜子，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一道五雷正法就直接劈下来。

他执白棋，依旧落子星位。

且不论对方棋术多高，他只需占据半数星位，便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任你是腾飞巨龙或是盘踞猛虎，也都得授首伏诛！

啪嗒！

第三子，街溜子落于天元斜下方。

老瞎子呵呵一笑，当他第三子占据第三个星位，胜负几乎已成定势。

恰巧，街溜子也是这么想的。

随着他第四子落下，他拍了拍手，一脸索然无味的叹道：“唉，又赢啦，无敌真是寂寞啊……”

老瞎子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瞪大双眼，指着棋盘上连成一线的四颗棋子，咬牙切齿，手都有点哆嗦：“前辈！你搁这儿玩五子棋呢？！”

“对呀，难不成我跟你玩围棋啊？”街溜子理直气壮，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我……”老瞎子险些喷出一口陈年老血，气极反笑：“前辈，你这样，容易遭雷劈啊！”

轰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瞎子的话，苍穹之巅陡然划过一道巨大闪电，轰鸣雷声紧随其后，余音回荡久久不绝。

街溜子缩缩脖子，若有所指：“这贼老天，脾气不太好啊。”

老瞎子只当听不出弦外之音，哼哼唧唧着低头自顾自收拾棋盘，黑白子各自归位后，他袖子一抖，桌上顿时空空如也。

本不想再理会街溜子，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老瞎子瞬间变了脸色。

“要说下棋，你还真比不上你师兄，那家伙，是真正的棋在棋盘外，能下出神之一手的高手。”

“你，见过我大师兄？”老瞎子睁眼直勾勾看向街溜子，连前辈都不喊了，显然他此刻内心波澜起伏，极不平静。

在几十年前，龙虎山天师府有三杰：

术杰张真明。

算杰张真理。

剑杰张真意。

除去张真明是本姓，后两人都是赐姓。

约莫八十年前，本该继任天师之位的张真明突然叛出天师府，带着十数名门中高手下山，去向不明，从此销声匿迹。

那一年，张真明即将迈入不惑之年。

老瞎子，也就是张真理，二十有三。

现任天师张真意，也不过才十七。

街溜子指尖轻敲桌面，将老瞎子从回忆中惊醒，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入耳：“他死了，死在冰天雪地里，死在万丈冰山下。”

师兄，死了……

惊闻噩耗，老瞎子神色一僵，继而默然无声，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年生离死别见多了，加上心中多少早有预料，其实说不上悲痛欲绝，但哀伤在所难免。

他与师弟都是乱世中的弃儿，被师父带回山门后，与大师兄朝夕相处。

长兄如父，相较于不爱管事的师父，大师兄更像是如师如父般的存在。

老瞎子正感伤着，街溜子突然轻飘飘的说了几个字，让他瞬间面目狰狞，一身磅礴气息如山洪爆发，竟是使得周身几十米内所有雨水直接蒸发。

在老瞎子杀意盎然的眼神注视中，街溜子面无表情，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再次重复：“他，是我杀的。”

小小陋巷，杀意纵横。

九天之上，雷电轰鸣。

雨，骤急；风，狂起。

雨棚下，两人四目相对，无人开口，也无人动手。

气氛焦灼，诡异微妙。

许久之后，老瞎子突然收敛一身磅礴气息，有气无力的靠坐在摇椅上，无奈叹息。

“不报仇了？”街溜子好奇问道。

老瞎子背靠摇椅，面露追忆之色，喃喃道：“大师兄下山之前，曾与我有过交代，说，若日后有人带来他的消息，不论消息好坏，也不论那人是谁，让我务必为他算上一卦。”

说着他自嘲一笑：“说来惭愧，我虽是算杰，但论推演之道，其实远不及大师兄。”

街溜子默然片刻，轻声劝道：“给我算卦，因果太重，难有好报，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