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半仙兵,森罗万象（第1 / 2页）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乌衣巷，名字附庸风雅，但其实只是一条陋巷。

巷子深处，住着一名百岁高龄的老瞎子，听说年轻时候当过几年道士，有点道行在身上。

老瞎子靠算命谋生，在家门口支了个算命摊，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到点就开张，够钟就收工。

且不说算的准不准，反正靠着这份营生，活了大半辈子。

这一天，天色昏沉，细雨纷纷。

老瞎子坐在摇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轻敲摇椅扶手，昏昏欲睡。

“哒……哒……哒……”

细雨中，有个瘦高青年持伞缓步走近摊子，面带笑意。

老瞎子抬起头，他似乎有自己独到的方法，能分辨来人性别年龄，所以不等瘦高青年开口，就率先问道：“小伙子，算命么？百元一卦，童叟无欺。”

瘦高青年，也就是街溜子，并不急着回话，先收伞后拉开小凳子在老瞎子对面坐定。

摊子顶上架着雨棚，不大不小，恰好足够两人遮风挡雨。

街溜子伸手在老瞎子眼前晃了晃，好奇问道：“我说老瞎子，你该不会是装瞎吧？我都还没开口，你怎知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有这么邪乎么？”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老瞎子摇头晃脑拽了句诗，才继续开口：“至于如何知晓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山人自有妙法，可惜，不能外传。”

街溜子无声竖起大拇指。

老瞎子似乎真能瞧见，会心一笑后问道：“言归正传，小伙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街溜子噗嗤一声笑：“哎呦，老瞎子，你还挺与时俱进啊！要这么玩梗的话，我可就得转行去配钥匙咯。”

两人哈哈一笑，笑声在陋巷烟雨中飘荡，明明初见，却彷如多年老友重逢。

笑过之后，老瞎子手中凭空多出十二根红绳，晃了晃，问道：“不介意吧？”

街溜子正襟危坐，一摆手：“请！”

嗖嗖嗖……

十二根红绳自行掠出，分别落在街溜子面部十二命宫上。

老瞎子伸出枯瘦食指，从绷直的十二根红绳上一一抚过，乍一看，像是在抚琴。

片刻后，老瞎子收回红绳，紧接着双手一拍，表情浮夸的赞道：“哎呀呀，小伙子，你这命格不得了，不得了啊！紫微入命，贵不可言！从政则封疆大吏，从商则富甲一方，实在是百年难遇的上上等命格啊！”

街溜子懒洋洋翻了个白眼：“后边是不是就得峰回路转，来个但是啦？”

老瞎子嘿嘿一笑，也不恼：“但是，其实这些话，都是老头子我瞎编的。”

“看来，你瞧出来啦？”街溜子微微眯眼，似笑非笑。

老瞎子啧啧连声，却答非所问：

“野史记载，玄宗末年，有九尾狐妖淫乱宫闱，以致君王不早朝。幸得术士袁天罡入京降妖，一场大战后，九尾狐妖断尾逃生，远遁海外。

逃走时，九尾狐妖带走了宫中的一件重宝。”

说到这，老瞎子抬起头，手指指向街溜子的脸庞：“半仙兵，森罗万象！”

“啪啪啪”

街溜子轻轻鼓掌，由衷赞道：“不愧是曾经的龙虎三杰之一，果然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说着，他面容变化，露出本来模样，笑问道：“老瞎子，能否为我再算上一卦？”

老瞎子猛地从摇椅上站起身，同时，他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与老天师张真意相似，神光内敛，返璞归真，唯一不同的，是他眼神中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好你个老瞎子，我就知道，你果然是装瞎。”街溜子摇头笑骂。

老瞎子面色凝重，一语不发，上下仔细打量着街溜子的面容。

直视那双黄金瞳时，他的眼神没有一丝躲闪。

唯有问心无愧者，与胸怀浩然气者，不惧神视。

“怎样，有没有瞧出个子丑寅卯来？”

“因果太重，不敢深究，唯恐天怒。”老瞎子无奈摇头，而后正衣冠，执道门晚辈礼，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前辈”。

街溜子坦然受之，摆摆手：“坐坐坐，意思到了就行，我这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太客气，你我都不自在不是？”

“前辈所言甚是。”老瞎子礼貌点头，显然一时间还琢磨不透街溜子的脾气，不敢太过放肆。

于是乎，画风有些突变。

年轻人老气横秋，老年人毕恭毕敬。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是下面那老家伙让你找我的吧？”街溜子直入主题。

老家伙？

老瞎子心中惊诧，愈发好奇眼前这位前辈究竟何许人也，竟然敢对幽冥那位存在直呼‘老家伙’？

他先前所说不假，确实只是粗略起了一卦，就遇到无数因果纠缠阻拦，再往深层推演，怕是当场就会被五雷轰顶！

粗略推演，所知有限，只得到两条模糊信息。

其一，此人生于唐末。

其二，此人与天师府有因果纠缠。

压下心中念头翻涌，老瞎子恭敬点头：“前阵子崔判官找过我，让我替那位给您传个话。”

“老家伙要说什么？”

“棋